一周前──
「嫁给我吧。」
我说出口了。
控制不住。
坚持不住。
压抑不住。
忍耐不住。
将长年以来藏在心中的心意,像爆炸似的宣泄在对方身上。对始终维持兄妹般的关系的青梅竹马,踏出破坏这段关系的一步。
「那、那个……」
结麻露出困惑至极的表情。她害羞地红了脸,单薄的肩膀颤抖著,彷佛在害怕什么。视线左右游移,彷佛在寻找什么。
我吞了口口水,等待她回应。大脑因紧张及羞愧变得不太正常,即使如此,我仍然努力咬紧牙关,等待她回应。
不久后。
结麻准备开口。
这个瞬间。
「……呜恶。」
是因为极度紧张,还是因为昨晚摄取的大量酒精导致我宿醉?
刚跟人求婚,我就忍不住在对方面前──吐了。
「哇啊啊啊!喂、喂阳太,你没事吧!」
清理起来花了十分钟左右。
但全是结麻做的。
头痛、倦怠感、反胃等宿醉症状,以呕吐为契机一口气加剧,害我直接倒下。
扶我躺到床上后,结麻开始打扫房间。
完全没有露出不甘愿的表情,将又臭又脏,连自己吐出来的都会觉得恶心的呕吐物清得乾乾净净。
「阳太,我拿水来了。怎么样?起得来吗?」
「……抱歉。」
我勉强撑起身体,接过杯子喝水。冰凉的水滑过喉咙,非常舒服。结麻坐到床上说:
「呃……总、总之这先还你。」
她将银行存摺递给我。
我在这几年的作家生活存到的钱──存了两千万日圆的存摺。
「说实话,我、我很困扰。给我这么多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抱、抱歉。」
「我……又不是会为钱跟别人交往的女人。」
「呃,不是……不是啦,我说要给你,是指共同财产的意思……想说可以当成我们的结婚资金。」
「结、结婚……」
结麻的脸一口气变红。
结婚。
这个词出现的瞬间,我们之间产生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感及尴尬气氛。
「……你是认真的呀。」
她害羞地移开视线问我。
「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
「……嗯。」
是认真的。
我说。
事到如今,哪可能改口说是骗人的。
「……你一直喜欢著我,一直想跟我结婚……」
「~~!不、不要特地说出来──痛!」
我因为太过羞耻,忍不住用吼的,紧接著,头部便传来一阵剧痛。
「还、还好吗……?躺好啦,别勉强。」
我在结麻的催促下躺回床上。结麻认真为我著想的温柔之举,带来刀割般的痛楚。
「……好逊。我在干么啊。」
焦躁与羞愧,自然而然脱口而出。
「情急之下跟人求婚,结果马上就吐了,还让对方帮忙打扫……扯爆了……真的有够逊……」
这可是一辈子有没有一次都不知道的重大事件。
男人最该拿出男子气概的场面。
我却出了天大的洋相。
真想痛扁自己一顿。
不该是这样的。
本来应该要更加帅气的──
「阳太……」
「……别、别看我,笨蛋……」
从脸颊滑落的触感,使我发现自己哭出来了。我急忙擦掉眼泪,用双手遮住脸。不想再让喜欢的女人看见自己的狼狈样。
可恶。
逊毙了。
糗到炸──
「才不会。」
结麻对灰心丧志的我说。
语气平静、温柔,彷佛能轻轻抚平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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