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呃,说不定不怎么开心,但她还是温柔地听我说完。带著有如在听小孩分享英勇事迹的母亲的表情,让人想吐槽「你是我妈吗」的表情──
为什么呢。
我明明最讨厌别人摆出一副自以为瞭解我的态度。
被人看穿内心,明明会让我觉得十分难为情。
可是,结麻。
不知为何,被你看穿的时候,我并不觉得讨厌。
有种因为藏得太努力,连自己都差点迷失的自我,被你找到的感觉。
害羞得要命,却也高兴得要命──
睁开眼睛的同时,脑袋传来一阵刺痛。
「……」
断断续续的抽痛袭向头部。不只是头,全身上下都在痛,或许是因为我躺在地上睡著了。好想吐,感觉差劲透顶。我撑著地板坐起上半身,手碰到角嗨的空罐。
「啊……宿醉得好厉害……」
昨天在那之后──我自暴自弃喝了一堆酒。
把前几天结麻带来冰的酒从冰箱搬出来,拿了就灌。逃往酒精的怀抱实在很逊,我差点哭出来,不过不喝酒我受不了。自我厌恶与后悔,快要把我压垮。
我本来就在联谊喝了不少,所以一下就醉倒了。毫无记忆。醒过来时已经到了现在……我也太不会喝酒了吧。再禁酒一次好了,总觉得我哪天真的会犯下无法挽回的过错。
「……现在几点?」
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位置相当高。肯定已经过了我固定起床的七点。身为专业人士,我明明一直注意要作息规律,才能维持稳定的写作速度的说……真的好逊。
我拖著身体,伸手抓起掉在地上的手机。时间已经快到中午。哇,我睡了一整个上午啊。真可惜,这么多时间,不如用来想新作大纲……啊──算了,著急也没用。
反正结麻也发现了──咦?
「未接来电……二十四通?」
萤幕上的电话图示,显示著我从来没看过的数字。不只未接来电。LINE也显示著「32」,同样是我从来没看过的未读数量。
仔细一看,全是来自同一个人。
刚开始只是不停传看不出喜怒哀乐的微妙贴图,接著逐渐转为担心我的讯息──
「──阳太!」
我家的门毫无预兆地用力打开。提著上课用托特包的结麻从门后出现。她气喘吁吁,看起来非常著急。
「……阳太。太好了,你还活著……」
看见我坐在地板上,结麻的表情整个放松下来。但她慢慢竖起眉毛,眼中燃起怒火。在火势烧到最旺盛的同时,拿起手中的包包使劲扔向我。
宿醉的脑袋吃了一记安打。
外在的疼痛与来自头部内侧的头痛加在一起,害我感到一阵剧痛。
「……好痛。」
「笨蛋阳太!还活著就给我接电话啊!为什么通通无视掉!」
「抱、抱歉……我睡死了。」
「睡死……?你不是都七点起床……呜!酒臭味……干么?你在那之后又喝了酒吗?是说这是我借放在你家的嘛!」
「…………」
「咦?所以你只是醉倒睡著啰……?哇……太扯了,有够扯……真的蠢爆了。」
「呃……结麻?」
大脑还无法正常运转的我,只能呆呆询问结麻。
「怎么……了吗?你今天,不是有课……是说,电话……咦?你,不是在生我的气……」
「是在生气啊!」
她气冲冲的,眼角却微微泛泪,大吼道:
「是在生气……没错,不、不过没办法,我是为了这个地区的安宁过来的!为了防止你孤独死!」
那是我之前也听过的台词。
「……你明明酒量不怎么好,昨天看起来却喝了很多,所以我有点担心……听说有人在睡著的时候呕吐,直接窒息……你电话没接,LINE也没读……」
看来因为我不习惯喝酒还硬要喝,害结麻担心了。虽然很愧疚──但我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啊啊,没错。我的青梅竹马就是这样的人。
就因为这样,我才会──
「笑、笑什么!啊~~讨厌,搞什么鬼!我要走了!」
她害羞地吶喊,手伸向用来砸我的包包。
我──抓住她的手。
一把抓住。
用力握紧,不让她逃掉。
「咦……干、干么……?」
「对不起。」
我说。
「对不起,真的很抱歉。对不起,骗你我过稿了。还有对不起,你那么关心我,我却跟你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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