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告白都办不到的人就别去理他了。反正不用多久就会腐烂成……啊、藤堂!要是你这家伙现在马上从那里跳下去的话,搞不好还比较幸福?」
虽然白石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丝毫没有道德观念的话,不过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要是我呛回去的话,不就变成那两个人的同类了吗?
没错,就像是那两个人瞧不起我一样,我也同样轻视他们。
然后,我移动了望远镜的方向——开始俯瞰和春奈她们有著一大段距离,校园的另外一侧。
学长,你相信吗?水口他,居然用手机放音乐,一个人自己在那里跳舞喔。
「你已经没救了啦。不管再怎么哭喊,最后都还是会变得跟先前在废弃医院遇上的僵尸一样。到时我会送你上路,关键在于不要让手腕晃动。」
午休时间,餐厅。
由水口带头,我、白石,以及江奈小姐,各自托著餐盘在选配菜。
水口自顾自地继续说。
「就算你因为怨恨而咬我也是没用的啦,因为我已经打过疫苗了。」
「不,反正这个身体里面也已经没有TLC病毒了。」我如此坦承,「所谓的僵尸化,就是受到ID细胞侵蚀的结果,与其用咬的,不如直接揍下去。」
「那就是说你已经无法传染给别人啰?真悲哀~。」
江奈小姐发出嘲笑。热爱药物的她也早就接种了疫苗。
咂了一声,说出「这不是害我在医院白白浪费两个钟头了吗」的白石,似乎也施打过疫苗了。
付完钱之后,我们找了窗边的空位坐下。
水口一边啃著炸鸡块,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起来的传单。他用油腻腻的手指把传单在桌上摊开,上面用大字写著〈花轮祭〉。这是附近商店街举办的小规模祭典。
「为了留下最后的回忆,我们来参加这个吧。」
水口伸手指向的是记载于传单角落处,关于舞蹈大会的部分。
我原本想过不要理会水口,不过最后还是决定告诉他真相。
「那个,只有小孩子会参加喔。」
「这下就离优胜更近一步了哪。」
水口发出「嘿嘿」的笑声。
白石把传单拉到自己手边,仔细阅读。
「上面写说要四人以上,你有朋友吗?」
「所以我不是说过要留下最后的回忆了吗?这里刚好有四个人啊。」
水口依序指向我、白石,以及江奈小姐。第一次见到江奈小姐的水口,视线一和对方有交集就说了声「你好」,并且点头致意。虽然江奈小姐没有理会他,但水口似乎也丝毫不以为意。
「钓鱼研究会去年弄了个炒面摊位吧?轻音乐社则是魔术秀。因为一整个莫名其妙,所以我记得很清楚。照这样来看,今年春奈她们也会参加。我可是很擅长观察战况变化的喔。」
的确,这个〈花轮祭〉也获得了我们大学社团的协助。学长,你回想一下,鸟类研究会的那个神仙,不是也来找文艺社帮忙搭帐篷了吗?虽然学长你装病没来,而回家社的白石跟水口又认定不干自己的事,不过,我可是好好地连最后的清扫作业都做完了喔。
我先喝了一口茶之后才开口。
「水口,你早就退出橄榄球队了吧。」
「就算跳了舞,后悔也还是不会消失的喔。」白石耸耸肩。「水口,你该做的事只有一项——那就是捡垃圾,而且还得捡得比橄榄球队任何人都更多。只要能够在那些人的〈花轮祭〉例行公事中赢过他们,内心就会多少释怀一些。」
我喝光茶之后,把空纸杯放在水口的托盘上,大力对他点头。
「从现在开始就一点一点累积垃圾吧。」
水口像是感到傻眼似地垂下了肩膀。
「你真的打算就这样死掉吗?最后来个什么永生难忘的回忆啦。」
水口这句话虽然是老生常谈,但却让我想起了A小姐先前交付的回家功课。
——要是有什么没能说出口的心情、感情,要尽快坦白。
——有什么想做的事就不要害怕,大胆挑战。
——这是回家功课喔,藤堂同学。
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口,不过,主治医师跟A小姐,似乎都想要尽可能让我选择安乐死的样子。他们彷佛在诱导我,试图让我认为自己的人生没有留下遗憾。
可是,就像学长你看到的一样,在这个时候,我还是活蹦乱跳的。
而且,那还是给小孩子专用的舞蹈大会喔?大概只会让自己更加丢脸而已。
看到白石也已经开始滑手机,水口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们两个实在是……」水口转向江奈小姐,「拜托你也劝他们一下吧。」
面对突如其来的话锋,江奈小姐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咦,你打算参加吗?——我跟白石不约而同将注意力转到江奈小姐身上。
江奈小姐打开背包,从中取出装著药品的容器,就是类似口香糖塑胶瓶的那种东西。她把容器中的锭剂倒在桌面上,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