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事后才知道」这种话的心情,哎,不过我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就是了。
江奈小姐突然停止摇晃美也。注意到骚动的护理师从医院内探出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随你高兴吧。反正迟早会死,挣扎也只是更加悲惨而已。」
江奈小姐转身背对我们,大步离开。
我和美也互看一眼后,小跑步赶上江奈小姐。
「不好意思,请问你之前是不是捡到了一条手帕?」
「有啊,你是说这个吗?」
江奈小姐拿出的手帕,上面有著〈HARUNA〉的刺绣。
「真是太好了。那是我朋友的手帕,好像是在聚餐的时候忘记带走,一直在找。……话说回来,你从那天之后就一直带在身边吗?」
「我也想过要送过去,不过始终没机会去学校。毕竟我很忙。」
「那么,我帮你送回给物主吧。」
像是个忙碌的上班族一样,脚步始终不曾停止的江奈小姐,对我伸出了没有拿著手帕的另外一只手。
「你这是……?」
「你领到了跟星宫一样的药吧?」
「我是快死的人喔?」
「大家都是随时与死亡形影不离的。Mementomori勿忘死,这是拉丁文喔,你知道意思吗?」
别无选择的我,只好从口袋里掏出药袋。
江奈小姐一把抢走药袋,窥探放在里面的药物。到这时她才首次停下脚步,叹了一口像是感到失望的气。
「止痛药呢?」
「……我还是第1期,所以应该没有必要吧?」
我慌慌张张地接住江奈小姐扔回来的药袋。
我原本不打算一直纠缠下去的喔。但是,我还身负「取得春奈的手帕」这项重要的任务。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处于一边在步道上走著,一边跟江奈小姐聊著关于春奈话题的状态了。
对了,学长你也不知道我跟春奈是怎么相遇的吧。
哎,虽然其实还不到可以称之为「相遇」的地步啦,不过反正都跟江奈小姐说过了,就跟学长你也提一下吧。
跟春奈的第一次交谈,发生在我刚进大学不久的时候。那时,我正一个人孤单地在学生餐厅吃午餐。听到「这边有人坐吗?」的询问而抬起头之后,我看到了面带微笑的春奈。
当时的她还没交到朋友,正处于一只脚已经踏进悲惨学生生活的状态。
不过,其实她大可不必刻意坐在我的对面吧?毕竟其他桌都还有很多空位。我原本还抱有「或许她正在寻找同样孤单的人」之类的期待,不过,她太过多话了。
「决定好要加入什么社团了吗?」、「要是选课也能够在网路上选就好了」、「你第一学期选了哪些课?」、「我选了相当多喔」。
我随口应付两句,吃完午餐后就立刻离开座位,准备前往下一堂课的教室。虽然早已习惯跟女生说话,不过,对于我这种学力偏差值高于长相偏差值的人,有不认识的女生主动来攀谈的时候,肯定不是新兴宗教就是直销拉下线,对吧?
在这之后,春奈加入了热舞社,一举扭转局势,开始尽情享受充实的校园生活。变成了对我来说遥不可及的世界的居民。
「咦,你们就只讲过一次话而已吧,这样可以称得上喜欢吗?」
江奈小姐实际说出了学长你此刻多半也怀有的疑问。
为了稍微休息一下,我们走进了附近的咖啡厅。出于江奈小姐的「讨厌连锁店」的任性要求,我们好不容易才在商店街找到了这家咖啡厅。虽然坐的是户外桌,不过会一直闻到来自对面肉店的油臭味,其实不怎么适合喝咖啡呢。
我耸了耸肩。
「这一点都不重要吧。请把手帕还给我。」
江奈小姐先用吸管喝了一口冰拿铁,接著解开左手腕处的绷带。那里排列著许多怵目惊心的伤痕。我原本想要转开头,但是,她刻意逐一解说那些割腕伤痕的由来。
「这是良吾,他说自己在广告代理商上班,不过其实根本没正职工作。这是隼人,乐团成员。这条是隆二,这个是直树。不知道大家现在过得怎么样。」
坦白说,我根本不在乎这些,问题是,春奈的手帕还在她手上,对吧?
「……类似刺青的感觉?刺上情人名字的那种。」
「我也不知道。或许起初确实是这样,不过,到现在……该怎么说呢,变成了一种惰性?像是告一段落的感觉。因为我不想一直受到过去的关系束缚,这样的话不就无法前进了吗?」
「不可以陷在过去之中,我学到了一课。」
「啊,不要以为我这是在跟风喔。弄出伤痕的当下,我真的是想要一死了之的。」
这样的话就无法前进了吧——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江奈小姐把手肘放到桌上,用手掌托著下巴,叹了一口气。
「感到孤单寂寞的时候就会想死吧?可是,不管是谁,死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嘛。我认为这是人类最大的难题,所以一直在想,不知道有没有办法解决。」
「参加集体自杀不就好了吗?先在网路上募集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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