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
深刻理解一个人,并喜欢那个人的一切。但在这样的关系结束的时候,就会被冠上这样不名誉的称呼。
我很讨厌「前女友」这个词。
尽管这个词最适合用来形容我跟悠太之间的关系──不,说不定正因为如此才讨厌。
感觉就像在被暗指「已经没有你登场的余地了」一样。
高中时,即使离开社团的学长姊回来练习,也没有地方可以让他们发挥钻研过的能力。如果是到大学也持续参加社团的人就罢了,但连明显不是如此的人也会来弓道场露脸。
一边看着学长姊拉弓射箭的样子,我常会抱持一个疑问。
为什么都离开了,还要回到弓道场来呢?
现在我懂了。
只是因为觉得寂寞罢了。纵然知道已经没有自己登场的余地,还是不愿相信。正因为内心某处存在着无法接受的心情,才会将流露出来的情感加诸在弓箭之上。
射出了一箭又一箭,慢慢整顿内心的情绪。
现在的我,在旁人看来或许也是如此吧。
我也有在努力。尽量到他所属的同好会露脸、慢慢调整跟悠太碰面次数、将内心的想法如实说出口,为了让他能将我视为异性看待而做些不习惯的挑逗等等。
还有希望他能更加了解我,邀请他来大学玩。
……这些全都是在整顿内心的情绪?
无论接下来要采取怎样的行动,都只会被归类为离开的人在整顿内心情绪而已吗?
我不要。我不要这样的结果。
然而现实并没有仁慈到能由我操控。
由我提议让他跟真由体验交往,只不过是拉近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而已。并没有让我这个存在,再次浮现于他的选择当中。
岂止如此,最近悠太的眼神──就跟过去的我一样。就跟我看着已经离开社团的学长姊回来的目光一样。
悠太的眼神彷佛在俯瞰着我的行动,并默默看顾着一般,神情既温暖,却又冷静。
我知道正因为悠太很重视我,所以才会这么温暖。
但也明白正因为悠太理解我的想法,所以才会那么冷静。
因为将重新开始的终点定在复合这样的思考模式,正是我对他说过的话。尽管没有直接说出「复合」两个字,但我的很多言行,想当然会被这样解读。
我的行动大多都会造成悠太的负担。
他就算撕破嘴应该也不会讲出来……但我恐怕是完全没有机会了。
如果在他心里只有我一个人,那只是一场长期抗战。
然而他的身边有着最强的情敌。
若想与之抗衡,就得拿出她们不会采取的手段……但真的有这样的手段存在吗?
只要我还是前女友,只要我没办法再从初次见面的阶段重来一次,不成气候的手段就没有任何意义。
真希望他能干脆忘记我这个人。
若是能消除他的记忆,我觉得自己还比较有机会。
然而得出这个结论的我,陷入了自我厌恶之中。
……我也太差劲了。
换作是彩华,一定会以他为优先。绝对不会产生「如果能消除他的记忆」这样的念头。
……但是。但是,我真的别无他法了。
只要我在悠太的认知里还是前女友,只要他还认为我是「相坂礼奈」,机会就不会降临。不同于其他人,这次我打从一开始就处于不利的状态之下。
我知道这都是自作自受。这样的不利条件,本来就是源自于我没办法好好跟他沟通的结果。
但那对我来说,依然是无论如何都不想面对的现实。
尽管我也很清楚,如果不接受这一点也无法走下去。
……就只剩现在而已了。
旅行前跟彩华通电话的时候,听她说出像是一时脱离战线的发言。而我对此的回答则被她打断了。
其实,那个时候我想这样说。
──我没有这样的打算。
虽然在后来的对话中,这样的心情产生了一些动摇,结果我的决心依然没有改变。
因为我看到彩华去温泉旅行时的贴文了。在其中一张照片里,拍到了一小部分的雪豹钥匙圈。我知道那东西挂着悠太家钥匙。那正是她有时会采取大胆行动的证据。而且也是至今仍然锁定着悠太的证据。
这成了我前进的理由。
成了我断去退路的理由。
而且在他身边的那两人,实质上是处于休战状态。
像真由会以与同好会成员交流为优先,还有彩华会以主办的工作为优先,这些我都在事前的对话中确认过了。
再加上旅行也是少数我确信会让悠太兴致高昂的情境之一。能凑齐这些条件的,一定只有现在了。
所以我一再地咀嚼,好不容易咽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