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在主导整个风向,很明显地坏处反而更大。面对即使如此还不会割舍我的人,我为什么要生气啊?
「就算跟我一起行动,对你来说也没有任何好处吧。」
「不要用利弊去衡量啊。」
「咦?」
「我们是朋友吧。」
他的口吻就像在确认这一点似的。
成为高中生之后,就不再会有用言语确认「我们是朋友吧」这样的仪式。
然而羽濑川还是向我确认这一点。我猜不出他这么问的意图,但羽濑川继续说了下去:
「如果你也把我当朋友,就随时来依赖我啊。」
「不需要。」
我干脆地这么说。
「我之前也有说过吧?以自己为优先好吗?」
之前我们也有过这样的对话。
我对羽濑川这么建议的时候,他才刚因为室外练习跑完操场。
──以自己为优先,那是非常理所当然的事情,大多数的人下意识都会这么做。只有你一个人抱持这样的烦恼,不会觉得不公平吗?
这就是我真正的真心话。同时也是我一再说给自己听的话。
羽濑川说话的口吻总是有些冷漠,因此很难懂,但他本质上其实很温柔。我能切身感受到他想理解我,也想拯救我。
正因为如此,我才想在这时候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
「这是我自作自受。我之前也有这么说过。而且不想再说那么多次了。」
「我就是不懂啊。你是哪里自作自受了?」
羽濑川应该是想主张我没对榊下他们做任何事情吧。
但并非如此。
我之所以会在某种程度来说无可奈何地接受现在的处境,是因为经历过国中那件事情。
不过我明白这个想法只是自我满足,我也不想把羽濑川卷入其中。
我没有回应他,就直接从高墙上跳了下去。
上方虽然传来「喂!」这样的惊呼,我依然没有搭理就朝着校舍走去。
羽濑川感觉并没有追上来。他说不定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下来。或是受到我那番话的影响,决定以自己的人际关系为优先,尽量不跟我扯上关系。
──那还真讨厌。
这样的想法掠过脑海,我不禁紧咬了下唇。
讨厌?我并没有资格产生这么天真的想法。
我曾以为自己算是一个强悍的人。而且还希望自己能更加强大。
然而一旦遭人孤立,我就越来越能深刻理解「她」的心情。
曾有个因为我以自己为优先而牺牲的学妹。
当时虽然没有多放在心上,但我只要一回想起那个记忆,就会想回到当时。
尤其到了最近,在我脑中不断会跳出「自作自受」这四个字。
即使如此,我还是有点后悔刚才用那样的态度对待羽濑川。
他在我越来越孤立的状况下,还是愿意靠近我。
……那真不是对待一个想帮助自己的人该摆出的态度。
尽管那么做也是有着我自己的意图,但从立刻就做出那种行动来看,我搞不好还真的像谣传中一样「难搞」。
当我走上延续到正门的楼梯时,正好看到一个男性朋友。
一对上视线,那个男性朋友也正想朝我走来,却被身旁的女生拉着袖子朝走廊走去,很快就不见身影。
──真尴尬。
不只那个原本是朋友的人。我自己也是。
内心只涌上感到难堪的情绪。
冰冷的风刺骨般吹拂过来。
我一边回想着国中时的事情,并踏上归途。
眼前看到的整排树木上头就连一片叶子也没有,这同时也让我觉得有些寂寥。
◇◆◇◆
国中那时,我担任过篮球社的队长。
得知明美想自愿担任之后,也让我怀有一丝内疚,然而将队长的职责交由最有实力的选手接任是女篮的传统。
我觉得幸好是由我担任队长。
虽然对其他人没什么兴趣,但不同于明美,我能采取以学姊来说较为稳妥的言行。
而且,我也单纯觉得能率领一群人很开心。
「彩华啊,你会不会太宠学妹了?遇到那种得意忘形的家伙,态度就要强硬一点啊。」
明美随意躺在社办里,对我这么说。
令人难以想像这话是出自副队长之口。这个女篮里才没有得意忘形的人。明美看人实在太严格了。
她是看着因为远距离投篮得分而开心不已的学妹,产生了这样的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