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多少都会伤害到他人。因为每一个人都抱持著不一样的想法,在不一样的环境下度过每一天,所以这或许是无可避免的事。我甚至觉得这有著无可奈何的一面。
然而,伤害到亲近的人则是另当别论了。在努力想去理解彼此的关系之下,这是可以避免的。
失败过一次的我,必须有所改变。
若我依然是这副德性,往后一定又会再伤害到亲近的人。
当那样的结果绕了一圈回到自己身上时,如果已经成为社会人士就太迟了。
像我这样的存在,一定是因为现在身分还是学生,才能得到大多数人的宽容。
剩不到两年就要出社会,时限已经近在眼前。
我会怀有这样的焦躁感,应该是正确的。综观看来,我肯定正一步一步地成为大人。
所以才会产生「志乃原为什么要否定我的变化」这样的疑问。
「学长,你在想些复杂的事情时,表情都会很奇怪呢。」
志乃原对我这么说,我便拉回了视线。
「真失礼啊。你那张脸才是什么意思。」
「我本来就是这张脸。本来就这么可爱。」
「我又没有在说你可爱。」
「你那样讲就是这个意思啊!」
「怎么想都不是吧!」
我用错愕的语气这么抗议之后,志乃原也浅浅地笑了。
那是一如往常的笑容。那个表情完全融入我的日常生活之中,并渐渐成为不可或缺的存在。
非得改变的事物,以及不希望改变的事物。
如果所有事情都能套上这样的二分法,心情或许会很轻松。
志乃原这个人对我来说是后者。
她让我回想起这件事,我也不禁开口:
「谢谢。」
「不客气,学长。迷途的羔羊,很可爱喔。」
「你就不会少说两句吗?」
我噘起了嘴。
为了掩饰这样难为情的感觉,我动了动叉子,却只叉到空气。
当我垂下视线一看,只见精致的盘子上已经没有盛著任何东西。
「……我把松饼吃完了吗?」
「对啊,学长除了在说话的时候都一直在吃嘛。所以很快就吃完了。」
「所以在你盘子上的第二块松饼是突然出现的啰。」
「就是说啊。真是不可思议的世界。」
我们对上了眼。彼此都闭上嘴,为时几秒的沉默降临两人之间。
「──可恶还来!」
「咿呀!」
我朝著志乃原的盘子伸出手,却在她敏捷的应对下连碰都没碰到。一盘两千圆的松饼,我一片都不想拱手让人。
隔著桌子的攻防维持了几秒,志乃原总算说著:「好啦好啦,我知道了。」表示投降。
她将盘子递上前来,我的叉子朝比较大块的松饼叉下去。
「啊!」
这次换志乃原发出惊呼。
我的叉子叉著的,是志乃原刚才一直小口小口吃著的那块松饼。
「如果想抢走我的松饼,就要请你做足相对应的觉悟及报酬喔,所谓的报酬就是学长要对我……」
「我知道了还你就是。」
「让我说完啊!」
志乃原猛力挥舞著手臂抗议,并忿忿地撇过头去。
回到盘子上的松饼早就垮掉,一开始那样时髦的卖相早就一点影子也没留下。
即使如此我还是觉得非常美味,或许是因为跟志乃原相处的时间,让我打从心底觉得开心的关系。
我的嘴边扬起微笑,并将志乃原的松饼送入口中。
就在这时──
「──嗨,你看起来过得很好嘛。」
头上突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不,其实我记得曾经在某个地方听过。不过我认为那是扔在一边也没问题的一段记忆,擅自在脑内割舍掉而已。
我先看向志乃原的表情,发现我的直觉猜对了。
朝著声音的方向抬眼一看就知道,果然没错。
那个人是志乃原的前男友,元坂游动。
嘴角笑得扭曲的元坂双眼中,蒙上了一道怨恨的神色。
◇◆
志乃原一副难以置信地苦恼著,但平静地开口说:
「……咦,你过来干嘛?实在让人很反感耶。」
「喂,我只是刚好看到你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