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不上突然拉回去的话题,但礼奈只是轻声笑了笑。
「我啊,决定赌一把。别看我这样,我很明白自己所处的立场。我大概可以掌握现在的自己对悠太来说是什么程度的存在。」
「那是怎样,感觉很可怕耶。」
「这、这样很可怕吗?那倒是让我觉得有点受伤。」
礼奈垂下眉,并消沉地低著头。
我见状便慌张地摇了摇头。
「抱、抱歉抱歉,不是啦。我刚才那样讲只是想掩饰难为情的感觉。」
明言自己是在掩饰害羞,那才是最令人感到难为情的事,但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当我为了解开误会而一再解释时,礼奈便抬起头来。而且她脸上还带著相当灿烂的笑容。
「嗯,我知道。抱歉,我只是有点想捉弄你。」
「……竟、竟然做这种小恶魔般的事情。你是在哪里乱学这种事的啊?」
「我只是想像了一下,真由应该会这么做吧。」
──这倒是。应该说,我敢确定之前一定有过完全一样的互动。
「这种反应果然只要想,就能做到呢。」
「那当然啊,这种程度对女生来说不过是一般交流的范畴而已。但如果不是在两人独处的时候这么做,之后就会很可怕了。」
「之后会很可怕?」
「要是身边有同性在,感觉就会在背地里被说成是个做作的人。在这种世道,大剌剌的女生给人的观感也比较好。」
「更何况就算不想,男人也会为此著迷。」
我这么补足了礼奈的这番话。
刚才那样的举止,男人会误以为这个女生对自己抱持好感也不奇怪。
冷静地从旁看来也会知道并非如此,但对当事人而言,就是会不禁解释成「正因为对自己抱持恋爱情感才会做出这样的举止吧」。
就算女生自己没有那个意思,但小恶魔般的举止就是会让男人怦然心动。而做出这种举止的若是像志乃原或礼奈这样的女生,就更有效果了。
但假设本人并非刻意做出小恶魔般的举止,我也大概能猜到这样的误会将招致怎样的结果。
「真由似乎也经历过不少艰辛的事。」
「你有听她说过什么吗?」
「一点片段而已。我也没有问得更详细。」
「不过,我想也是吧。」
志乃原不太会跟我提起以前的事情。我之前也从没提及自己的过去,因此对于志乃原不说些以前的事情也不会觉得怎么样。等她想说的时候再说就行了。要是不想,那一直都不跟我说也没关系,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然而,我现在会想再多了解志乃原一点。
那家伙说过,受到我的信赖让她觉得很开心,但我会想更加了解她的这份心情,追根究柢也大概就是这样吧。
我单纯想更了解志乃原这个人。
我认识的是现在的志乃原,跟她的过去没有关系。但是,也正因为有过去的志乃原,才会构成现在这个志乃原。而我喜欢现在这个志乃原的为人,所以也会想知道她的过去。
因为我不想被她疏远才没有问出口,但这就是我真正的想法。
「我希望你能把这件事当作我的请求听进去。你就答应真由吧。」
「但我觉得那只是在开玩笑吧。那种事──」
「真是的!」
礼奈轻轻捏了我的脸颊。
虽然完全不会痛,但相对的就只有那带著风韵的指尖触感传了过来。
「姆嘎!」
「知道了吗?」
……去跟其他女人体验交往这种句子,会用这么灿烂的笑容说出口吗?
她露出像在探视我一般由下往上看的眼神,与此同时说话的语气彷佛确信我会点头答应似的。
「……这样好吗?」
「我都在拜托你了。」
无论我会怎么答覆体验交往这件事,志乃原还是会跑来我家。我本来打算到时候再明确拒绝她。
照志乃原的个性来说,只要把话说白了,她也绝对不会硬是跨越那条勉强拉出的底线。她就是能理解跟我之间的距离感,这样才有办法构筑我们之间令人费解的关系。
「悠太,我是在拜托你。」
「好啦,我知道了。」
说不过她,我只能举双手投降。
伦理观念明显有缺失的这项体验交往的提案。即使如此,也不是要高调地公诸于世。如果只是一段短暂的期间,应该也不会发生多么令人伤脑筋的事吧。
「所以说,礼奈是赌了什么?」
我这么一问,礼奈便走向道路一旁的垃圾桶,将包装纸丢掉。我也跟著她走向垃圾桶。
「秘密!」
看著礼奈的背影听见了这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