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按照常理思考,应该不会有人肯定拉塞尔演出这场行动。
戴克却不慌也不乱地等着拉塞尔登场,因此他极有可能知道这件事情,却故意没有阻止拉塞尔。
「你表现出不希望我们多事的样子,但任谁听了他的话,都知道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种糟透的态势。可是你却没有阻止他,对吧?」
至少以一个有普通思维的人来说,如果不希望再生事端,应该就会跳出来阻止。优斗却丝毫没有感受到戴克有这种态度。
「主谋者是拉塞尔这一点依旧没变。但你却在背地里嘲笑拉塞尔的愚蠢作为,引以为乐。」
「可是以你这种程度的理由,我的嫌疑应该很轻才对啊。」
还有其他因素。戴克用傲慢的态度催促优斗赶快解释。
所以优斗也接下他的话:
「就是竞技大赛的骚动,拉塞尔不知道是我杀死了恶龙。我甚至到现在都感觉不到他知道我会独自咏唱的神话魔法。」
他总是说优斗在和自己的胜负当中作弊,却从不追究和恶龙有关的事。
以拉塞尔的个性来说,他应该会拿来说嘴才对。
「想得到的可能性有两种。召唤恶龙是他人在拉塞尔指示下的所作所为,否则就是无关拉塞尔意志的单独行动……就是这样。」
但是前者的可能性很低。因为这样就会变成,已经不惜指示别人召唤出魔物了,自己却不好好见证优斗被逼入绝境的模样。
「另外就是跟站在那里的杀手格格不入的黑色巨人。我怎么看都不觉得那跟召唤恶龙时一样,是用魔法具召唤出来的。拉塞尔应该没有本事不用魔法具就能召唤出巨人。换句话说,拉塞尔以外的人在暗地里设计的可能性就浮上来了。」
「可是既然你不觉得那是用魔法具召唤出来的,也有可能只是贵族们没有注意到,事实上就是拉塞尔阁下召唤出来的不是吗?」
「的确是有些微这种可能性,但是我认为你配合时机,让拉塞尔误会那是自己召唤出来的可能性更是压倒性的高。如此一来你既方便推卸责任给误以为是自己召唤出来的拉塞尔,更可以假装自己不知道、没听说,好撇清自己的关系。」
面对优斗的说词,戴克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但他藏在眼中的愉悦之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想到这里,我也能够理解你为什么要和拉塞尔一起行动了。」
对戴克而言,拉塞尔是和他拥有同样想法的同志……但并不只如此。
拉塞尔是个无论要当成棋子还是什么东西使用,都恰到好处的存在。
「他身为贵族至上主义的推手,刚好是个绝佳的防波堤。就算你瞧不起别人,大家的反应也只会是『拉塞尔的跟班实在有够吵』。」
只要别人觉得他是小弟,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算在他的头上。
实际上,就连优斗到今天为止,也只把他的所作所为当成拉塞尔跟班在叫嚣而已。
「而且那个当事人不只头脑不灵光,甚至不会思考风险就干出蠢事。像你这么近距离看他,应该觉得很愉快吧?」
既可随心所欲操纵他,又能轻易推卸责任。
世上可没有多少个像他这样方便在背地里搞鬼的环境。
「话虽如此,你为什么要召唤黑色巨人?你给这个愉快的状况加油添醋的理由是什么?」
巨人是优斗追查到戴克的最大因素,但他也想不透。
为什么他要召唤漆黑的巨人?
「加油添醋的理由?这一点很单纯。」
戴克面向优斗,首次露出一抹狂妄的笑容。
「这是为了证明我有办法杀死使用独自咏唱的神话魔法的你。」
「……是冲着我来的吗?从你的态度来看,你好像志在必得。」
话虽如此,他现在还是看不出戴克的背后关系。
说要证明,却不知道他要向谁、为了什么而证明。
就连漆黑的巨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优斗也还没掌握清楚。
「自以为幕后黑手的杂碎就算召唤出魔物,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直接把那些话还给你。」
优斗一边嗤之以鼻,一边委婉告诉戴克不知天高地厚。但其实优斗并不觉得漆黑的巨人是魔物,而是某种极为例外的东西。
他不把自己察觉到的线索说出来的理由很简单。
倘若戴克对这个漆黑的巨人抱有绝对的自信——
「……哼。你把我们找到的『堕神』碎片误以为是魔物了吗?」
没错,优斗想要的就是这句话。他们现在处于什么都不知道的被动状况,所以只有一件事也好,获得情报非常重要。
「就算你能使用独自咏唱的神话魔法,『堕神』的碎片也有你这种人无法理解的能力。而且你绝对找不到方法对付他。」
自以为是幕后黑手的人,总觉得唯有自己知道的情报具有绝对优势。
「你少跟我胡扯了。我根本不必想方设法,我会彻底杀了他。」
因此只要以更瞧不起他的口吻说话,结果就显而易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