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
这么说来,我和真司单独见面好几次,却几乎不曾聊到彼此的过去。
「我们啊,老是在聊未来的事情对吧?」
「所以我才没好好掌握你的真面目吗?」
「应该是因为我这女人没那么好捉摸吧。」
我并不是刻意回避聊往事,只是因为至今我没问也没人问我,如此而已。我自以为很熟悉真司,却察觉几乎都是「肯定是这样吧」的臆测,实际听他亲口说的只有他去过特卡波湖的往事。
「我从以前就想问……」
「嗯。」
「你为什么这么想成为偶像?」
「第一次看见偶像的时候我在想,原来人是会闪闪发亮的。」
「……」
当时的感动,我至今也无法忘怀。住在加拿大的时候,亲戚录下许多日本的电视节目寄给我。这些影带播放出那群人唱歌的身影───
「在那之后,我一直在寻找自己也能闪闪发亮的方法。对周遭的人说谎,隐藏这个想法。但我认为世上有许多像我这样的人。大家怀抱说不出口的梦想或愿望,每天为此思考,试着努力。和那些嘴里说没念书却考满分的人一样。」
「愈是爱讲这种话的家伙,眼圈总是愈黑。」
「不过这种人很帅。」
咖啡厅今天也只有两名客人。笑声响遍看起来随时都会倒的这间店。瞬间的沉默降临之后,我忽然开始觉得自己刚才是大发豪语,但应该太迟了。将真正的内心赤裸裸展露在他人面前,着实令我觉得不好意思。
「闪闪发亮的东西,为什么那么迷人呢?」
「不愧是爱好星星的真司,你真懂。」
可靠的自己人。感觉今后也会一直顺利进行。我觉得这个时候的我过度自信。春季的脚步对我来说明明不是什么好消息。
* 2 *
如何有意义地度过春假?我一直思考到天亮,最后没得出答案就入睡。对照我意识中断之前的记忆,我在床上躺了整整十三小时。觉得连假尊贵过头的结果就是此等惨状。我就这么恍惚看着放在书桌的桌历,八天后将体验的失落感早早来袭。
这种糜烂的生活习惯,也只在这短短的犹豫期间能被原谅。春假今天开始。即将穿着睡衣结束连假第一天的我是人生输家预备军。
我慢吞吞起身,从桌面下方的抽屉,翻出入学典礼之后再也没看过的课程大纲。新学期开始之前,我应该做些什么?首先我想让朦胧浮现的高二蓝图变得明确。
看向年度行事历的页面,我得知下个年度的自己必须上学二○七天。虽然没有竞走大赛的文字,但取而代之的是「山林作业」这个充满泥巴味的活动。文化祭、运动会、校外教学。确认各活动的时间之后,大致掌握了一整年的流程。在我眼中……所有活动都找不出价值。
───噗~~噗~~
床上传来震动声。今天也在我面对书桌的这时候。最近手机总是在我坐这张椅子的时候来电,已经成为我的魔咒。
(东小姐,明天要怎么穿?)
传讯息的是华鸟。即使我想回应,但我还没决定明天的服装。
马场阿姨所率领志工团体的活动就在明天。数十名参加者一起推着坐轮椅的身障者登山,这好像是「欢笑小天使」春季的例行活动。我先前以手机拍下马场屋发放的登山须知,传送给华鸟与久留美。看向时钟,短针指着六。明天必须早起,所以差不多该着手准备了。
* 3 *
我在集合时间的十五分钟前抵达山麓附近的车站。优衣库的防风外套为我保持适当的温度。要是路上觉得热,脱掉底下的上衣就好。
穿过验票闸口,眼前是广场,已经满满都是人。他们都是「欢笑小天使」的人吗?我决定站在售票机旁边等「南」与「西」抵达。她们两人大多在指定时间将近的时候到。正如预料,久留美今天也是准时现身。
「小东,久等了。」
见面立刻映入眼帘的,是从她肩膀露出来,像是翅膀的物体。
「早安。你背的东西真可爱。」
这个?久留美一个转身,两个白色的物体随着她的动作弹跳。从后面看就知道是兔子脸造型的背包。脸部是装东西的部分,但是大耳朵不具实用性。毛茸茸的表层感觉很怕水又容易脏,白色的荷兰垂耳兔在回程的时候可能会损毁。不适合的不只是背包,服装也完全忽视功能性。上半身是淡粉红色的中性连帽上衣,下半身是海军蓝的贴身牛仔裤,她将以这身打扮挑战登顶。牛仔裤弹性不好,感觉不方便行动,但总比穿裙子好吧。
「我在网路上一见钟情就买了。因为很大,所以连笔电都装得下喔~~」
「是喔,意外实用耶。」
「南小姐还没到?」
「嗯。差不多要行前讲习了。」
「那位大小姐还是一样我行我素耶。啊,发现龟井~~」
沿着久留美手指的方向看得见龟井美嘉,高挺的鼻梁像是标记般闪亮。
「各位久等了。」
华鸟在预定时间十五分钟后抵达。她连气都没喘一下大方登场,我与久留美都噘起嘴。
「真是的~~南小姐,想说你终于来了,但你怎么穿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