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我被关在黑暗的森林深处。
必须打破黑色窗户。幽暗方能远去。
不能打破白色窗户。无光线照耀,就看不见道路。
不能打破红色窗户。血液会流淌不止。
必须逃出森林。我如此想着。
开始玩游戏后,我感到非常惊讶。这真的是业余作品吗?我想起国文课本,像〈山月记〉或〈奥茨贝尔与象〉(注7)这类的文章,即使给不了解文学的孩子读,他们也能明白那是高水准的作品。你做的游戏也是,就算我对游戏不熟悉,也知道那有多优秀。
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在玩《Black Window》。你做的游戏虽然很难,我依然不屈不挠。我想透过游戏更了解你。
我大概整整玩了一周吧?之后,我告诉你游戏的感想。超好玩、黑暗的世界观好棒、玩得好流畅好厉害、好佩服你能做出这样的东西。我混合了你可能想听的话,以及我的真心话,拼命思考怎样说才能让你高兴。那些称赞的话,是我绞尽脑汁的成果。
然而,你的回应却只有一字冷淡的「喔」。仅仅说了一个字,你就马上走了。我愣住了,同时也非常后悔。那些肉麻的称赞,不是你想要的。
当时我究竟有多悔恨,你大概不知道吧。就连玩得如此入迷的《Black Window》,也不再想打开了。时间很快地来到暑假,我们也没再见面了。
第二学期开始。
我还在后悔对你说过的话。但就算知道错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对的。坦白说,我有点怕见到你。
并非刻意这么做的,但我想我当时曾无意识地避开你。在学校里、电车上,经常看到的你的脸,不知何时已从我的生活视野中消失了。尽管寂寞,我却感到更加放心。
十月时,学校有一个天体观测的活动。
活动内容我已经完全忘光,查了一下,当时似乎正值狮子座流星雨的活跃期,应该是观测那个的活动。学校开放操场和屋顶,由天文社出借望远镜。我和朋友一起参加活动。
抵达活动场地时,我不禁倒抽了口气。你也在场。
在漆黑的夜晚,你用望远镜看着天空。我当时看不太清楚,但想必你正极力睁着那双大眼。为什么你会参加那个活动,到最后我都没有机会问。不过现在的我已经知道,在你封闭的内在里,其实对各种事物都充满兴趣。
我跟着朋友活动,小心避开你。一方面觉得和你说话很尴尬,一方面也害怕若别人看见我接近你,我会被当成怪人。现在回想起当时的心情,我打从心里感到可耻。但当时的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做,我一直都是隐藏真心活着的人。
流星雨美不美,我不记得了。既然没印象,大概表示实际状况不如预期吧。然而当时的我,应该还是假装跟朋友们乐在其中。好棒啊!超美的!我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我比谁都擅长做这种事。
正因如此,当你向我说话时,我真的吓了一大跳。
「那个,」
耳边响起美丽的声音,你就站在我身边。我立刻扫视四周,确认附近没有我的朋友。说出来非常羞耻,但我多少放心了。
「下次,我想做夜晚的游戏。」你说。
「夜晚?」「游戏?」我想我大概是这么反问的。你宛如自言自语般说着,
「夜晚的游戏,主角是侦探。制作大约需要一年。」
你说完就走了。我还没从混乱中回过神来,逐渐恢复冷静后,我也明白了你想说的是什么。
我要再做一个游戏,希望你可以玩。这就是你想说的。
同时我也领悟,我对《Black Window》的感想,其实没有什么大问题。你淡薄的反应让我产生误解,其实听到我的感想,你是高兴的。你身上只是没有将喜悦表达出来的出口,这我现在也知道了
你再度回到我的视野里,我渐渐又能跟你说上话了。对此,我感到非常开心。
有几个喜欢你的男生,也有些人在告白后,被你冷冷拒绝。在学校里,不时就会听到类似传闻。
你并没有跟任何人成为恋人,总是远离周遭的干涉,孤然屹立。看到那样的你,我很安心。虽说一般男孩就算和你交往,大概也无法维持多久就是了。
6
星期一,是Frict举行例会的日子。工藤走进会议室时,其他成员都已到齐了。长谷川坐在中间,板着一张脸。
「事情变得很麻烦了。」
一看到工藤,长谷川就说。旁边的濑名有里子递来一份文件。
「这是……」
低头一看,好像是将某个部落格列印下来的复本,部落格标题是「被人工智慧睡走老公的女人自白」。
「是正在跟我们打官司的那个女人,她的部落格。」
部落格是一周前开设的,每天都有更新文章。里面以煽动的语气描述Frict有多危险,留言栏位也十分热闹。有里子插话,
「这个部落格,已经在社群网站成为话题焦点了,也上了一些网路新闻。再这样下去,闹到报纸跟电视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工藤读了部落格的文章。内容手法纯熟,将女性塑造成被害者,而陷入外遇的丈夫,也不过只是遭人工智慧蒙骗的被害者。人工智慧才是万恶的根源,是会破坏社会的危险存在。文章中明确传达了这个论点。
「他们雇了专业写手哪,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