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跳出悬崖也不以为意的智慧之神。光是站在摇荡的吊桥上根本不会让她感到慌张吧。
九郎一脸认真地回答:
「我体内可是有人鱼和件混杂在一起,就连在妖怪们眼中看起来都很异形,还是个可能足以破坏秩序的怪物喔?她突然与这样的我相遇,站在秩序守护者的立场来看就算还不知道真面目,直觉上应该也会感到动摇吧?而她只是把那样的心情动摇误以为是恋爱情感,然后那样的感觉一直持续下来——这么想比较合理啊。」
「呃,虽然的确也有人说恋爱是从错觉开始的啦。」
那么结论就是岩永琴子的恋爱情感其实是虚构的。而正因为她用那样的谎言欺骗自己,这次六花才赢得了胜利。
「别看岩永那样,她似乎还是有身为人类的欲望,因此也会对恋爱产生憧憬吧。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人能够和神明交往。而拿我当成交往对象算是一种适切的选择。感觉就像身为秩序守护者而不得不面对孤独的她,找到的一点小小娱乐。」
九郎干脆的态度莫名达观,甚至带着爽朗的感觉。
「那也就是说,你是随时都可能被琴子小姐丢弃的存在呀。」
「那样就很好了吧。我不会介意。反正我如果变回普通人就会失去保护岩永的力量,没办法继续待在她身边了。虽然说,就算我到时候想待在她身边,她应该也会对变成普通人的我失去兴趣就是了。」
的确,六花也认为岩永应该不会执着于失去了特别要素的九郎。就算她依然执着,变成普通人的九郎也无法再帮上岩永的忙,继续待在身边只会被卷入妖怪们的问题之中,迟早丧命而已。
如果要和石长比卖在一起就必须拥有不死之身。虽然原本的神话中是和石长比卖在一起的人会成为不死之身,但这个情况下,理论则是完全颠倒。
只要就近观察就能知道,九郎是很重视岩永的。乍看之下似乎对她很过分,但也表示九郎对她不会客气或畏缩,总是率直地对待。明明就连岩永的父母感觉都有点害怕与她接触的说。
那么为何岩永本身总三不五时就生气抱怨九郎对她的爱不够?以前六花都对这点感到难以理解,如今才总算有些明白了。
岩永琴子是不是根本无法体会来自别人的情感?正由于她心中只怀抱着从错觉之中诞生的理想恋爱形象,是否因此使得她即便接触到别人真正的心意,也完全无法接收呢?
「九郎,你不想要变回一个普通人吗?」
如果把岩永放在第一,九郎会希望维持现状也可以理解。六花好不容易才跟岩永建立了合作关系,但这样搞不好九郎反而会成为抵抗势力。
「现状是错误的,所以我认为如果可以修正,当然是修正比较好。」
这种讲法可以解读为他虽然不会抵抗,但也不会举双手赞成的意思。
「你明明知道如果没能变回普通人,就只有等着哪一天被是不是真的爱你都很令人怀疑的琴子小姐杀掉,你还讲得这么悠哉?」
「世上没有不会死的生物。」
「灯塔水母怎么说?」
「那只是返老还童而已,要死的时候还是会死啊。」
这种事六花也知道。
九郎看起来丝毫没有悲怆的感觉,既迟钝又平凡,存在感薄弱,就跟平常没什么两样。虽然六花在某种程度上也觉得九郎会做出这种选择并不奇怪,但那么做真的有意义吗?
九郎简直如同抱着一颗炸弹。不,假如是炸弹只要丢掉就好,拉开距离也能避免受害。但他这样根本是踩到了致命性的地雷。就算想逃,光是把脚抬起来就会在近距离爆炸。等于在踩到的那一刻就注定无法动弹了。
果然岩永琴子对于六花和九郎来说,都是逃也逃不掉的灾祸。
六花把装有红酒的杯子放到桌上。
「你当初为什么会跟琴子小姐交往?我听说你一开始总是避着她呀。」
六花以前从岩永口中已经听过好几次她和九郎成为情侣关系之前有多辛苦。虽然对于堂弟的恋爱想法还是别多过问比较好,不过为了当成今后的参考,六花还是忍不住提问了。
本以为九郎可能会随便敷衍过去的,但他竟然没有多加思索就马上回应:
「因为我会梦到。」
「梦到琴子小姐?」
「对。」
「虽然的确有人说当某个人经常出现在梦里就证明自己喜欢对方,但你因为那种程度就开始在意她了?」
这样俗气的理由让六花差点感到傻眼,不过九郎接着提出订正:
「不,出现在梦中的岩永每次都是尸体。」
或许看到六花用力眨眨眼睛,于是九郎又补充说明:
「那个岩永的尸体总是仰天倒在地面上,义肢和义眼都拆下来掉落在旁边,被大雨淋着。那样的景象好几度出现在我梦里。」
六花试着提出最有可能的假说:
「是那孩子派遣什么会操控梦境的妖怪到你枕头边,让你做那种会产生罪恶感的梦吗?」
「假如有那样的妖怪,岩永肯定会让我梦到猥亵的事情啦。」
「你讲得那么笃定也很夸张,但听起来确实有道理。」
九郎笑了起来。
「我只能想到那是我体内来自件的未来预知能力,让我梦到了总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