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听到甲本的说明,九郎顿时说不出话来。六花也依然沉默。
虽然讲起来有点复杂,不过九郎和六花其实也都打从一开始就认为真凶是丘町了。只是他们以为丘町原本的计画是杀掉所有同伴,把罪名推卸给长冢彰,只让自己一个人得救。然而这项计画却在付诸实行之前被长颈鹿的亡灵打乱,因此丘町想要尽量把状况修正到符合他当初的目的——九郎与六花直到刚才应该都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们或许认为如果是丘町使用了一起坠崖同归于尽的手法,就会变得说不通了。
甲本盯着始终没有什么反应的岩永,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就算把小姑娘那段假说中的凶手从长冢彰换成丘町冬司,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他为了避免自己死后要背负杀害了三个人的污名,才预先准备了那篇把长冢诬陷为凶手的手记。」
六花从椅子上起身,走向甲本。
「这样的确也讲得通没错。可是他当时在山上坦率接受了我的帮助。假如他是为了赎罪跟大家一起坠崖,应该就会拒绝我救他才对。毕竟在身负重伤的状态下让女性搀扶着,沿黑夜中的山路下山本来就是很乱来的行为。他有很多可以拒绝我帮助又不会让我起疑的借口,然而他当时却表现出强烈的求生意志。」
对于六花这段犀利有理的质问,九郎也从旁附和。
「没错,他大可表示自己虽然被同伴陷害,但这也是自作自受,请六花姐别管他之类的。这样的借口也能把罪名推给长冢彰啊。」
甲本对两人的反驳感到不耐烦地否定:
「樱川小姐不是跟那位大和田柊长得很像吗?丘町冬司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却没有当场丧命,而且又被长得跟心上人相似的女性拯救。那么他应该会觉得这是来自上天的启示,代表他已经得到作祟的长颈鹿以及大和田柊的原谅了吧?」
岩永对这段解释露出微笑。
「是呀,那可谓令人难以相信是巧合的一连串奇迹。会觉得这是某种启示也不奇怪。」
甲本虽然霎时皱了一下眉头,但或许对于表达同意的内容无法否定,于是顺着这个讲法继续说明:
「而且他这种杀死大家的手法也称不上成功几率很高,若不是深信命运或有作祟协助,不可能会考虑这样的杀人手法。而且实际上,丘町冬司本人也是这么自白的。他说如果是受到作祟影响的人,绝对会当场丧命才对。」
「他自白了?」
九郎表现得难以置信,不过假如这些只是甲本自己的推理,他也不可能讲得如此笃定吧。
「没错,丘町冬司其实是装作丧失记忆,想要暂时观望一下状况而已。由于他当初没有考虑到自己会存活下来的发展,所以想要避免准备不足导致说错口供。」
因为丘町这段自白中包含了多项事实,警方要看穿他在撒谎肯定非常困难吧。而且自白的内容又对警方有好处就更不用说了。
「丘町似乎坚信所有人都会凄惨地坠崖而死。毕竟那群人据说在作祟的影响下只要是发生几率较高的灾难就一定会发生,而且这样不幸的命运一直持续着。所以他相信只要设下死亡陷阱,就肯定能够杀死所有人。」
至少在当时长颈鹿的作祟并不存在,因此那些命运其实终究只是偶然而已。虽然也不能否定丘町一行人可能以前在不自觉间触犯过其他招致诅咒的行为就是了。
九郎似乎还难以明白似地问道:
「可是丘町先生却得救,让他感觉自己被原谅了是吗?」
「对,虽然这逻辑相当自私。」
九郎接着看了一下岩永的反应后,继续向甲本提出疑问:
「那么丘町先生又为什么要自白?只要他假装恢复记忆并且像岩永的假说一样告诉警方是长冢彰利用那个手法把大家推下悬崖,警方应该也会相信才对啊。」
「事实上,当野江把小姑娘那段假说讲给一部分的调查员听时,认为这种事情不可能的意见只是少数派。而且也立刻分派人员去验证调查了。」
从这讲法听起来,甲本应该就是那个少数派吧。
「就在这种时候,得到了丘町这段自白。我也感到很惊讶地问过他,为什么会选择自白。据他说,他最初的计画是打算让自己成为受害者,使得他在死后能得到周围人的同情,并且让职场上恶劣对待过他的人们多少产生罪恶感。也就是一种报复行为。假如自己成为杀人犯,周围的人肯定会把自己讲得更坏。所以他不希望连死后都要遭受其他人毁谤中伤的样子。」
丘町在口供中说过他在职场上很不顺利,而这也是让他感受到作祟的原因之一。因此他不希望连自己死后都要被职场那些人随口批评的心理也是可以理解的。
甲本带着苦笑说道:
「然而幸存下来后,他似乎才察觉到这么做会把自己为了大和田柊制裁大家的功劳都拱手让给了长冢彰。认为自己是不是因为太在意死后被人骂作杀人犯,而愚蠢地舍弃了为大和田柊由衷悔恨,为她挺身报复的荣誉?也的确,假如按照他当初的计画,丘町只会成为被深爱着柊女士的男人凄惨杀死的被害人之一。冷静想想这实在很难看。」
六花用莫名冰冷的声音接着这段说明继续讲下去:
「所以丘町先生为了夺回这份荣誉,而选择坦白杀人罪行是吗?正因为自己才是最爱大和田柊的人,所以能够办到这种事情——他将自己坠崖没死的事情,解读为上天给了自己一个主张这点的机会。」
或许在六花脑中浮现了当初救丘町下山的路上有过什么对话,可以符合这项心理吧。
甲本仿佛想要称赞六花的敏锐,虽然其中感觉也含有揶揄的成分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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