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礼赶在中午前退房也太过匆忙,因此从一开始就预定再多住一晚了。
毕竟都还没讨论要如何处理六花的今后,而且也不确定六花是否真的会就此安分下来。由于这次她的企图完全没有实现就结束了,因此依然有再度消失踪影的危险性。
假如山上的事件尚未解决,她若失踪可能就会遭到警方搜寻,不过现在经由岩永之手已经让事件步入结尾了。在这种阶段即便六花消失,警方应该也不会特别注意。这下可说是岩永为六花开了一条退路,但这次岩永有指示周遭的妖怪们监视着六花。就算她逃走应该也能马上追回来。
基于这些理由,岩永在饭店一路熟睡到了下午两点多,而且起床后还过得优雅惬意。虽然这时九郎已经在客厅打开电脑,讲些什么研究所的论文怎样或是岩永的学分取得又有问题之类很现实的事情,不过反正像现在就已经在缺席了,如今再去紧张那些事情也没有意义,因此岩永听得也不以为意。
六花从卧房一脸郁闷地走出来时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多,岩永也就没有劈头逼问她接下来的打算了。
接着没过多久,下午六点多,甲本刑警独自到访岩永他们的饭店套房。
「小姑娘,你们居然真的还没离开,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进入房间后,甲本一坐到沙发上便正对着岩永如此说道。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那样对我抱持怀疑呢?」
岩永对于这样几乎可说是不当的待遇提出抗议,但坐在旁边的九郎却一脸认真地回答:
「因为你真的在打鬼主意吧?」
「六花小姐就算了,为什么是学长讲这种话?」
「因为我太了解你了。」
本来就感觉对岩永印象不佳的甲本刑警,这下眼神变得更加充满猜疑心了。
六花则是坐在稍远处的另一组桌椅边,享用着透过客房服务点的三明治与柳橙汁,并开口把对话拉回正题:
「然后呢?刑警先生今天独自前来是有何贵干?」
她那文雅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一个钟头前才刚起床冲过澡,正在吃着半天来第一顿餐的人,不过即使刑警来访也没停止用餐的态度,真不愧是我行我素的六花。
这么说来,当初重逢的时候她就当着两位刑警面前吃着炸猪排盖饭了。三明治或许还算是吃起来比较文雅的东西,虽然她点的是炸猪排三明治,差异不大就是了。
甲本对于那样的六花似乎也想念个几句,不过还是重新转回头对岩永说道:
「山上那件案子,大致上解决了。明天早上的新闻应该就会播报。今天上午丘町冬司忽然表示自己恢复了记忆,于是把调查员叫去,坦白了一切。」
「那就好。」
岩永是昨天凌晨透过幽灵把坠崖手法告诉丘町的。想必后来丘町便思考出对自己来说最佳或次佳的内容,讲给了警方听。这速度比岩永预测得要快了一些。岩永本来猜想丘町应该会慎重推敲之后再讲出来,但也许他很有自信,或者认为花时间想太多反而可能让内容变得不自然,所以选择了立刻行动吧。
不管怎么说,既然他的讲法让搜查本部可以接受就好。
甲本露出对岩永的回应不太高兴的表情。
「小姑娘对野江讲过的那个假说也不是完全没派上用场,所以我想基于道义,才早一步来告诉你们这件事的。」
「原来我偶然想到的那个假说有多少猜对呀?」
岩永装出感到意外的态度,不过既然丘町沿用了幽灵告诉他的假说,内容会多少相符也是当然的。
「是啊,你的假说大致上都符合丘町讲的内容。我们在悬崖下也发现了疑似用来犯案的东西。」
虽然感觉六花跟九郎好像都用责备的视线看向岩永,但关于这个伎俩应该在之前就跟他们讲过了。
甲本接着竖起一根手指。
「不过小姑娘,你唯独犯了一项很大的错误。」
「哦?什么错误?」
岩永试着露出微笑。甲本低沉的嗓音听起来有如把拳头抵在太阳穴。
「那个将所有人推下悬崖的手法,真正执行的人不是长冢彰,而是丘町冬司。那个男人才是真凶。」
饭店套房中寂静半晌,最后是九郎发出困惑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犯人难道不是长冢彰吗?毕竟也有发现他坦承杀人的手记啊。」
或许因为听到甲本说出的结论跟岩永的假说大不相同的缘故,让九郎脑袋一时无法理解吧。就连六花也停下了正在吃三明治的手。
岩永则选择保持沉默,继续听甲本详细说明。
「那篇手记是伪造的。丘町为了让长冢彰背负起所有责任,而预先偷偷放进了他的行礼中。我们之前不是也讨论过,如果只是签名其实很容易伪造吗?」
甲本虽然之前对伪造的说法抱持否定,但现在或许也不得不承认了吧。即便如此,九郎还是表现得很困惑。
「请等一下,这样不是很奇怪吗?丘町先生当时是身负重伤倒在崖下,被六花姐拯救的。假如那个人是凶手,应该不会做出那种跟其他人一起坠崖的行为吧?」
「听好,丘町的计画几乎就跟那篇手记的内容是一样的,动机也是。也就是为了制裁害死大和田柊的罪过而杀死其他人,而同罪的自己也要以死赎罪。只不过另外又追加了把行为责任推给长冢彰的部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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