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那座山上应该也有河川或溪流。假如说是打算在杀人之后把装在瓶里的手记放到那河中漂流,期待在下游偶然被谁捡起,还比较能让人接受。」
既然是自白杀人的手记,那样比较适合。等于是凶手的一种意志表明,认为如果被谁捡到而遭受告发,那就是上天对自己的制裁。被人制裁会让自己觉得不服气,但若是上天的判断就欣然接受——岩永也实际上遇过这样的杀人犯。
九郎感到傻眼地说道:
「那样手记会不会被人发现完全要靠运气啊。要是没有那篇手记,就难以让人以为长冢彰是凶手。而且丘町冬司如果真的预定把瓶子放到河里流,就应该不会把它放进长冢彰的行礼中了。」
「对,所以肯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可能是我的推理,或者现在想象的丘町先生原本的计画。」
岩永带着寻求六花判断的意思看向她,但六花却张开双手:
「你似乎想要说我在引导你做出错误的选择是吧?」
「如果我错了,不是会变得对你更有利吗?」
虽然本来就没抱什么期待,但从六花的话语中能解读的情报太少了。对于岩永来说,六花无论远在天边或近在眼前,都是个棘手的对象。
「我是不在意成为共犯什么的啦。反倒应该说,如果没有那封瓶中的手记,我还比较能够轻松说明大家是怎么摔死的呢。」
「怎么说明?」
六花表现出感兴趣的态度,于是岩永首先讲述重点:
「这同样出自古老的推理小说。那四个人是在半夜遭到红毛猩猩攻击了。」
六花顿时感到头疼似地把手指放到额头上。
「在日本的山中没有红毛猩猩呀。」
「总比长颈鹿有机会吧?」
「红毛猩猩的马来语原文Orang utan意思是森林中的人,所以就算出现在山中好像也不奇怪。」
「九郎,你不要被琴子小姐带坏了。」
九郎表示了不算反对的意见,结果被六花严厉训诫。不过岩永倒是颇有自信,认为这假说并不坏。既然在巴黎街上会出现红毛猩猩作乱,就应该也能存在于日本的深山中才对。话虽如此,还是需要进行一些调整。
「说红毛猩猩或许有点过头,但换成狒狒或大猴子应该就没问题了吧。那四个人忽然遭到袭击,仓皇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摔下了悬崖。这样解释就跟事实大致相符,而且把罪名嫁祸到动物身上也不会有人受到伤害。丘町先生应该也比较容易配合作证吧。」
「日本山中也没有狒狒呀。在古代已经被岩见重太郎讨伐光了。」
「那就说是大猴子吧。要是在半夜遇上那种东西,肯定会惊慌失措,全力逃跑的。」
「但警方不是说过从那四个人的扎营地一路到悬崖边,都没有发现大型野兽追逐他们的痕迹吗?」
「在地面或一般人类的高度或许没有吧。但现在说的是大猴子喔?它可以攀着树木上的枝干追逐那四个人呀。假若有只大猴子从头顶上逼近,一定会想要拼命逃跑。只是警察不会调查到那部分,所以才没有发现痕迹的。」
既然地面上没有脚印或痕迹,只要说是在别的地方就可以了。
六花露出不忍直视的眼神。
「用那种未确认生物为前提的假说,你认为人家会相信吗?」
「所以我要让上山的调查员亲眼目击那样的大猴子。例如叫狸猫怪变身成大猴子的模样,现身在调查员面前,让人拍到影片或照片之后就立刻逃进深山。如此一来大猴子的存在就成了不争的事实。只要在那地方的树木上又发现大猴子移动过的痕迹,就能增加这项假说的可信度了。」
「那个痕迹是你接下来要去捏造吗?」
「毕竟那座山上并没有什么大猴子嘛。」
六花深深叹一口气。
「感觉会在别的意义上让那座山受到人们关注呢。搞不好会有人想要找出大猴子而上山,结果被长颈鹿一脚踢死成为受害者吧。」
「那就是美中不足之处。」
「根本到处都不足呀。」
因为山中出现长颈鹿太过异常,所以讲成大猴子蒙混过去。这说法虽然就如六花所言感觉很硬拗缺陷又多,但还是不算坏的妥协点。
岩永拿起拐杖,在空中转圈画圆。
「总之只要不让长颈鹿的传闻扩散出去就行了。即使有人为了找大猴子上山结果离奇身亡,也会被怪罪到大猴子身上,不会出现关于长颈鹿的传闻。那封瓶中的手记有提到长颈鹿作祟的字眼,因此万一那段文章被流传出来,就会导致事件给人更深的怪异印象,而受到不正常的注目。照这样下去,搞不好会有人在网路发表『是长颈鹿的亡灵袭击了那四个人』这样正中核心的想法。」
昨天下午提过的担心事现在变得更加接近现实,本来不太可能凑齐的条件正逐渐凑齐。岩永不能够对这样的状况坐视不管。
「要是让那个传闻扩大,使得在山中实际存在的长颈鹿亡灵获得力量,将会像以前钢人七濑的时候一样有招致混乱的危险性。虽然钢人七濑是从谎言中诞生出来的,但长颈鹿的亡灵从一开始就真的存在,现在已经成为一种威胁了。若这时候再受到来自外部的影响,搞不好会比钢人七濑更快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岩永把拐杖前端指向六花。
「尤其如果你又使用未来决定能力推波助澜,想必能够让那只长颈鹿的亡灵下山到市区作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