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就在这样的时候,我得知了那个男人恐吓取财的事情。因为我接到一份工作,是到那个男人工作的居酒屋打扫。当时我听见他打手机在恐吓人,而且从口气上听起来已经恐吓过很多人,让我忍不住觉得,这世上居然会有这么过分的家伙。而就在这时候,我心中忽然萌生一个念头,觉得自己会买下那把平常根本用不上的刀子,其实就是为了这一刻啊。」
重原讲到这里,变得害臊起来。
「我的人生实在是平凡无奇,每天也过得一成不变,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而生到这个世上的。所以我一直希望这辈子至少能有那么一次,做些特别的事情让其他人高兴。结果这次就让我遇上了这样的机缘。因此我没想太多,刺杀了那个男人。趁他走夜路的时候装作要擦身而过,直接从正面刺下去。他大概也完全没有防备,就这样被我从胸口刺上一刀,当场被杀死了。」
「当时周围应该流了很多血吧?至少让人一看就知道那地方应该发生过什么事情。」
六花事务性地如此询问。重原或许感觉对方有认真聆听并理解自己在讲什么,而开心地点点头。
「是啊,我把刀子拔出来的时候虽然流出了很多血,但那男人刚好倒在路边的排水沟上,让血几乎都跟着水一起流走了,所以看不太出来那附近有死过人。毕竟伤口只有一处,血液也没到处喷溅。这对我来说也是非常完美的状况,感觉就像上天巧妙安排让我可以杀掉那个男人一样。」
虽然这下让不明的问题症结获得解答是好事,但就连岩永都对这段自白感到不知如何才好了。
重原说明得越来越饶舌:
「肯定有人会说杀人是很过分的事情,但是被那个男人恐吓威胁的人们想必会由衷感谢我吧。这不是很美好的一件事吗?」
这或许也算是一种渴望认同。借由做出特别的事情,而得到他人特别对待。只要能够狠下心,即使不用努力或钻研也能把人杀掉。而只要不是在战场上,这种行为就会显得特别。能够让一个平凡人立刻有种自己与众不同的感觉。
重原这时露出严肃的表情接着说道:
「话虽如此,但杀人总不是好事。我好歹是个已经出社会的人了,对于犯罪行为同样会有愧疚感。但真要说起来,我是在上天的引导下杀死那个男人的。要是被警察这种人间的组织逮捕并问罪,心中还是会有所不甘。然而要是没有人知道是我杀的,也就没有人会感谢我,这也会让我感到不满。究竟哪一条路才是上天所期望的未来,我无从判断。」
虽然这结果算是不出所料,不过岩永还是思考着究竟该怎么对胫擦们解释,并稍微插嘴说道:
「所以你才会尝试,看看自己会不会受到社会制裁,或者上天是否认同你不需要接受那样的待遇是吧?」
重原高举起拳头。
「正是如此!哎呀~有人能够理解真是太好了。我本来就知道那条通往高地的人行道在晚间可以清楚看见那座停车场,但也知道那个时段几乎不会有人经过。所以要是那天、那个时间,我在那个地方被人看见并报警,就代表我应当被逮捕。毕竟除非是上天的旨意,否则要在那个场所,让那么短暂的瞬间凑巧被人看到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反过来说,如果我没有被逮捕,就代表那样才是正确的。」
岩永开口确认:
「所以你才会特地把尸体搬运到那个地方拿刀反复乱刺,然后又把尸体移动到空地丢弃是吗?」
让人搞不清楚究竟是想要被发现还是想要隐瞒的状况——凶手正如字面上直接的意思,既想被发现,又想要隐瞒。
重原从长凳上站起身子。
「其实我本来想说直接把尸体丢弃在停车场也可以,但那样一来就算没有目击者,警方只要正常调查,感觉还是会抓到我吧?那就跟天意如何没有关系了。」
「毕竟在那周边应该有监视器,要把你的痕迹完全从停车场消除也很困难。即便你与被害者之间没有关联性,警方只要从你移动时使用过的车辆以及逃离的方向,应该就能逼近你了。」
岩永姑且对这段理论做补充。但重原似乎不愿意让这个行为被解读为自己单纯想要逃过法网的伪装行径,于是秀出自己的背部。
「但相对地,为了一旦有人提供目击证词就能让警方立刻抓到,我从那天以后一直都穿着这件外套。我之所以会有这样一件醒目的外套,其实也是为了这天啊。」
六花语气冷漠地询问:
「你难道都没想过可能不是从远方的人行道,而是被凑巧经过停车场旁边的人目击,而难堪地当场遭到制伏吗?」
重原表现得一副六花讲的话很奇怪似地挥挥手。
「怎么可能?请用常识想想看嘛。如果在深夜撞见有人拿着刀不断刺着尸体,会有路人敢当场靠近制伏吗?就算目击到那样的状况,一般人也只会快快离开现场报警,等警察来处理吧。而那样近距离的视线我也会马上察觉,然后既然还有那么多时间,我就能从从容容地做好被逮捕的准备啦。」
若是正在巡逻的警察就算了,但除非是什么很特殊的状况,否则目击者应该也不敢贸然接近。即使要报警,也会尽量不让凶手察觉下远离现场之后再通报。就算是警察,假如只有一个人应该也会优先请求人力援助,不会立刻上前制伏。这样想起来重原的确能够有一段充裕的时间做好心理准备,而不会难堪地直接被逮捕。虽然说,被一个这样的凶手讲什么常识也很莫名其妙就是了。
六花接着又问道:
「当你在停车场感觉到背后有视线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我那时候非常开心,认为这果然是上天的旨意。毕竟在那种地方居然会刚好有目击者经过,只有可能是什么特别的意志使然啊。所以我等着应该很快就有人来抓我,可是警察却迟迟没有现身,让我感到很疑惑。」
他似乎在这部分的解读上有感到不安的样子。本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