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不小心热血过度,曾经有过让女性听到困惑不解的经验吧。
要是他因此变得客气畏缩也很难继续讲下去,于是岩永微微一笑:
「我最起码知道圆月杀法喔。」
「那是虚构人物的招式啦。」
莲一副很傻眼地吐槽,不过那毫无疑问是很出名的剑技才对。
静也表情认真地指责莲:
「这样至少比完全不懂剑术的人要来得好讲话啦。」
「可是一般来讲,应该会先提起自己知道的出名剑客吧?」
于是岩永只好试着列举自己知道的剑豪:
「我是知道新免无二斋或柳生宗冬啦。」
「你根本是故意避开名人对不对?其实你很懂剑道吧?」
莲当场露出四肢无力的表情,但岩永觉得好歹也该懂得这点程度的玩笑话才对。顺道一提,无二斋是宫本武藏父亲,而宗冬则是柳生十兵卫的弟弟。
似乎已经感到疲惫的莲接着对静也表示:
「岩永同学虽然基本上有点坏心眼,但如果是她没意思要处理的事情,她也不会像这样动身。你就照你平常的调子谈论剑术没关系,和雪女有关的部分她也会理解啦。」
静也大概是将岩永的幽默诙谐好意解读,透白的肌肤稍微变得气色较佳,再度开口:
「无偏流的开宗始祖叫井上又右卫门正胜,其剑术在当时来说是非常合理的内容,从挥剑、运脚乃至锻炼的方法都说明得钜细靡遗,甚至会配合具体的数字与标准进行传授。无偏流基本上就如其名,在锻炼时不会偏重什么部分,无关乎惯用手、惯用脚是哪一边,认为应该全身均衡锻炼,以期能够随心所欲地活动身体。」
这样的剑术岩永还是第一次听说。以江户时代来讲,这样的内容可以说相当贴近现代,感觉比较类似西洋的思想。日本的传统技艺不仅限于武术,基本上都为了强调精神层面的东西以及神秘性,具有刻意避免让本质显得清楚明瞭的倾向。虽然其中的确也有较难明瞭化的部分没错。
「也因为这样,无偏流传授的剑术非常清楚易懂,据说就算是不具备特殊才华的人,只要认真修行还是能够成为一名出色的剑客。对于生在武士世家却不擅用剑的人来说,这是再适合不过的剑术。而且也因为容易进步变强,所以相当有名气的样子。」
「不过这点听起来应该也容易成为负面的评价。外人搞不好会认为学习无偏流的都是没有才华的人,因而看不起这门剑术,甚至也会有人因此不愿入门吧。」
认为清楚易懂的学问是因为它没有深度,觉得带有神秘性而复杂难解的东西才比较高等。这同样是一般人常有的倾向。
静也彷佛正期望岩永提出这点似地点头回应。
「没错,听说当时还有人故意宣扬那样的评价。不过开宗始祖又右卫门厉害的地方就在于能够从那样清楚明瞭的基础中发展剑术,进一步创立更高等的剑技与理论。无偏流的剑术虽然简明易懂,但越是接近其奥义,就越需要勤于锻炼才能实践招式。若能够修练到那样的境界,实力就会强到连其他流派的师父都不是对手。」
反过来讲,那剑术大概出名到其他流派都会忍不住想扩散负面评价的程度,而且实际上也有得出成绩吧。
岩永用汤匙挖起浮在汽水上的冰淇淋。
「原来如此。就算实践上有其难度,只要理论清楚明瞭就比较容易修练。即使没有才华,也会觉得只要努力不懈,总有一天就能达到高手的境界。虽然说实际上时间是有限的,而且随着年龄增长体力也会衰弱,变得难以修行,因此光靠努力能够达到的境界还是有限。到头来缺乏天赋的人还是难以成为高手,不过只要有一定程度的才华,就能很有效率地成为一流剑客是吧。」
静也似乎因为岩永的理解能力实在过于准确而有点傻住的样子。虽然在传闻中已经有所听闻,不过实际上岩永的外观看起来年幼得像个中学生,所以他或许刚开始多多少少有点怀疑岩永的能力。像刚才岩永戴着贝雷帽,披着红色的大衣又拄着拐杖现身于包厢的时候,他也偷偷向莲确认过是不是这个人没错。
静也接着重新端正坐姿。
「虽然和现代的运动科学与人体知识相对照,还是会发现又右卫门的剑术中有几项错误,不过跟当时的其他流派比起来已经算大幅理论化,我认为以传授他人的剑术来讲可说是最高水准的流派。」
看来他果然也有修练自家传承下来的剑术,搞不好在剑道上也拥有高等的段位。他不但举止上找不出缺点,目光又锐利,或许这也是原因之一吧。
静也从柔软的沙发上起身,从桌上拿起一支麦克风当成刀,动起身体展示。
「然后在无偏流之中特别有三招被当成奥义的秘剑。一招是『落花』,简单来讲就是用单手横向挥刀,可以从比平常更远的距离砍到对手的招式。关于这招的姿势到运脚的方式,又右卫门都有详尽记载并传授给弟子。虽然只要按照其内容摆出动作就能重现招式,但是想练成必要的肌力、体干、呼吸与距离判断能力等等也不容易。不过修练这招的步骤方法都传授得非常清楚。」
他说着,大幅往前踏出右脚,让左脚留在身体后面的同时,把右手中的麦克风横向一挥。这大概就是『落花』基本的形式吧。
至于招式名称或许取自能够像切落花朵般砍下对手脑袋的意思。由于姿势上非常勉强,就算刀锋真的能碰到对手,要斩断身体应该还是需要相当程度的力气与技巧。
「第二招叫『张弓之月』。这是从下段姿势如描绘半月一样把刀尖往上挥起的同时用单手突刺的招式。从对手的角度来看就彷佛在远距离处往下放的刀突然消失,紧接着自己身体就已经被贯穿了。这样形容起来虽然好像很简单,而且实践理论也很清楚明瞭,然而要真的重现这招,所需的锻炼过程可一点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