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2 岩永琴子的纯真 第一话 雪女的窘境

整了调查方向。虽然没有完全排除你的嫌疑,不过警方现在正致力于寻找其他可能有动机的人物。说来讽刺,你由于无法说明雪女的事情而做出的可疑对应,反而让你逃过了一场危机。」

  岩永露出一脸坏心眼的笑容。

  「假如你没有和雪女之间的关系,就不会被拍下那样的监视器影像。接受调查时想必也会马上清楚回答自己案发时在家中,没有什么不在场证明吧。不存在的不在场证明就无从戳破,对于在镇上从不与他人交流的你又查不出什么线索。如此一来警方的调查行动就会陷入困难,而这点恐怕也会成为让你嫌疑加深的因素。」

  若要调查一位成天窝在家中,住家周围又没其他民房的人物,警方想探听情报都很困难。那人物最后就会成为一名虽然可疑却又难以对付的嫌疑犯。

  「也就是说警方会判断我故意借此对付调查,而变得更加怀疑我了吗?」

  「是的,那样你反而比较危险呢。另外还有一点也很讽刺的是,在我刚才提出的假说中,室井先生的计画是让自己成为凶手被警方逮捕。虽然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但假如真的发生警方把雪女的存在纳入推理要素之类的状况,关于你没有处理对自己不利的案发现场又做出奇怪行动等等的疑点,便能得出合理的解释。到时候你的嫌疑就不减反增了。」

  到这边,岩永那段骗人的假说又呈现了奇妙的意义。

  昌幸对于那项意义感到哑口无言,而岩永则是感慨说道:

  「正因为警方不承认雪女存在的事实,结果来讲还是让你得救了。」

  这讲起来真的很讽刺。昌幸本来还认为由于雪女无法成为证人,无法出面说明,导致自己陷入绝境,紧张担心。可是没想到事实上完全相反,正因为这些理由让昌幸在不知不觉间脱离了险境。

  听到这边为止昌幸都能接受,但依然还有对他不利的证据。于是昌幸回过神来,提出这项疑问:

  「那么手掌上留下『マサユ』的文字又要怎么解释?将那些字判断为将我的名字写到一半是很妥当的推理,警方也无法视而不管吧?」

  岩永张开左手,用右手比了一下。

  「被害人应该是在充分认知凶手是谁的状况下被杀害的。那么既然你不是凶手,那些文字就应该推测为真凶企图嫁祸予你,而在杀害后写到遗体手掌上比较妥当。凶手伪造这类的线索也是常有的模式呀。」

  那的确应该有让昌幸当代罪羔羊的动机,然而这样依然有令人在意的疑点。

  「那种推理说不太过去吧?毕竟表面上我并没有杀害美春的动机啊。假如凶手知道我曾经差点被她杀害的事情,并且与我学生时代那桩杀人未遂的案件相组合,或许还能伪造出我挟怨杀人的假剧本。但美春不可能把那件事告诉过任何人,她要是讲出来只会成为自己在社会上的把柄,难保不会遭人利用胁迫。那么又有谁会想到要挑这样的我当成代罪凶手?」

  昌幸猜想这女孩应该早有料到这种程度的反驳,本来还预测对方的反击可能会很激烈。没想到岩永的语气不但不激烈,反而比较像在同情人的感觉。

  「在这世界上,光因为太太或女友背叛自己跟其他男人搞关系就把伴侣杀掉的人也是很多的。理由不外乎是扭曲的占有欲或认为伤害到自尊而记恨于心,阴险报复。如果让我知道男友出轨,我也会想杀掉他呀。虽然我男友即使被杀也不会死就是了。」

  最后附加的情报实在很欠缺现实感,不过这么说来昌幸也不是没听过由于外遇出轨演变为杀人事件的案例。换言之,在一般认知中外遇出轨是足以成为杀人动机的。若要解释自己没想到这点的理由,可能是因为昌幸觉得当初美春会外遇,其实自己也有不对,所以对于这点没有产生过怨恨的念头吧。

  「如果跟曾经背叛你的朋友在几年后丧命的事实联想在一起,人们就会单纯对你留下绝不原谅背叛且执着心强烈的印象。你以前公司的伙伴们或许也在背地里害怕遭你报复,而更加扩散了同样的错误印象。即便不晓得美春小姐杀人未遂的那件事,只要知道周边这些状况,自然也会有人认为你有杀人的动机。」

  虽然对昌幸来说很没道理,但搞不好像这样窝在家中都没有行动的状态,反而让人以为他在进行报复的准备工作而感到恐惧吧。

  岩永逐步在昌幸面前盖起通往真相的高塔。

  「因此凶手才会在美春小姐的手掌写下『マサユ』的文字,留下你名字的一部分企图使你遭到怀疑。即使不晓得告发信的存在,光是那些字就能让你遭受嫌疑了。而且当警方在探听情报的时候,只要故意释放出美春小姐因为外遇的事情遭你怨恨,一直担心自己会不会被你杀害,或者周围人都说你这个人执着心很强烈之类的情报,便能得到同样的效果。这次只是由于告发信的存在,更加深了你的嫌疑而已。」

  在狸猫提着灯笼、鬼火飘荡四周的夜晚深山中进行着一场杀人事件的推理。即便状况再怎么异常,昌幸依然不得不接受真相逐渐明朗的事实。

  「然后为了让警方认为你是凶手,事发当时不能让你有任何不在场证明。毕竟你要是有不在场证明,就会立刻被排除嫌疑了。因此凶手应该会在事前诱导你处于没有不在场证明的状态,或者先确认你身边没有证人。而办到这点、做出这件事的人物,就是这次的真凶。」

  是不是不应该让岩永继续讲下去?昌幸虽然有这样沉重的预感,但这位公主大人肯定不会就此住嘴吧。

  「有没有什么人不但知道你总会窝在乡下家中,由于不信任别人所以几乎不与人交流,而且事发当晚还能确认你在家独处?假如过着一般的生活,这种对象可能还不少。但如果是你的状况,符合这条件的人物应该很有限吧?」

  没错,非常有限。只有一个人。当晚昌幸也有跟一边吃天妇罗一边喝啤酒的雪女提过那个人物。

  「难道是饭冢!」

  「没错,饭冢渚。她就是真凶。」

  岩永笃定地说出了对方的全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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