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所以我才会感到信任,把事情托付给你的。然而现在回头想想,我又忽然开始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听从那个叫六花的女性所言而信任你了。难道说我是被六花小姐引导至这个未来的吗?」
当人回想过去时会对自己的决断或行动感到难以置信的经验应该不算少吧。这并不是刚一想要逃避责任,也许只是他渐渐开始感到不安,或者对于怪异存在的畏惧心开始变得强烈了吧。
岩永斟酌言词一段时间后,老实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无论那个人还是九郎学长,都不是想要什么未来就能决定什么未来。他们终究只能决定出可能性较高的未来而已。音无董事长是由于自身过去的经验而抱持着容易信任怪异存在的心理,而且强烈期望这次也能借由那样的存在解决问题。我想六花小姐顶多只有干涉到让您消除心中对于这个决定的迷惘而已吧。并不是音无董事长被她随意操控了。」
无论九郎还是六花都并非万能。他们并无法创造奇迹。只是如果不惜麻烦的手段,也能办到让人觉得近乎奇迹的事情罢了。即便如此,他们也不至于到能够使可能性为零的事情发生的程度。
「这样啊。嗯,我想也是。」
刚一心中觉得不太愿意接受的同时,又仿佛在说服自己这一连串的事情终究是起源于自己,因此必须甘心接受这个结果才行似地如此说道。
九郎这时有点紧张地问道:
「请问您知道六花小姐现在人在哪里吗?」
「我当时跟她道别之后就没再见过面了。我们也没有交换联络方式。她大概是对于结果变得如何都无所谓吧。不过难道她是预测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而向我推荐你们的吗?」
对于刚一这样的询问,岩永忍不住表现出苦涩的心情说道:
「我不知道。对我来说那个人也是很棘手的。」
岩永与九郎离开刚一的病房后雨势依然不减,甚至下得更大了。磅礡大雨让人不禁犹豫该不该走路到附近的车站或公车站牌,于是他们决定暂时留在医院大厅观察状况。
「没想到是六花小姐在背后牵线的呀。我虽然有感觉到董事长会决定来委托我的那段过程未免太过巧合,但我并没有预料到这个程度。」
岩永坐在沙发上喝着九郎买来的罐装红茶并陷入思考。
「为什么六花小姐要把这件事情推到我身上?就算是六花小姐也不可能靠那么一点情报就看出事件的真相或来龙去脉才对。难道单纯只是想给我找麻烦吗?」
那个女人应该很有可能会这样想。即使没有什么特别的阴谋或企图,她也有可能光是因为觉得岩永会感到讨厌就做出这种事情。虽然背后暗藏阴谋会让人觉得麻烦,但抱着那样的理由做出这种事情同样让人觉得麻烦。
九郎坐到岩永旁边,一副不在乎地回应:
「可以想到的理由有两个。」
看来他难得比岩永先想到答案的样子。
「一个是让你把注意力集中在这次的事情上,而难以察觉她接下来在准备什么企图。」
「这确实比起单纯的找麻烦还要有可能性呢。」
这与其说是主动性的牵制战术,应该不如说是「既然可以发挥这样的效果就顺便利用一下吧」的行动。
接着九郎有如在暗示下一个答案才是正题似的,用认真的语气说道:
「另一个可能的理由,就是想借此让我明白你对于怪异现象相关的委托会如何解决。」
「事到如今吗?那种事情九郎学长已经看过好几次了吧?」
九郎好歹也是和岩永交往将近三年的男朋友,应该很清楚岩永的做事方式与行动原理。事到如今还为了让他明白这种事情而把委托推到岩永身上实在一点意义都没有。
然而九郎似乎是站在不同的观点。
「是那样没错,但她可能是认为像这次这种跟人类有密切关联性的案子会更加凸显出你的特质吧。」
还有什么特质?岩永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对象,一直以来都是依循着同样的原理原则在行动。
或许是看见岩永把感到难以理解的心情写在脸上的关系,九郎苦笑一下后补充说道:
「你在这次的事情中为了维护秩序,不夹杂任何一点人情,即使有预料到会导致悲剧性的结局,也依然把真相公开出来了。六花小姐或许是认为这次的事情可以清楚让我见识到,你为了守护秩序决不会留情。」
「不不不,怎么讲得好像我是什么冷酷无情的机械一样。做出过分行为的人是那位董事长,而我出面纠正哪有什么人情不人情的?」
岩永甚至在对待刚一他们时都尽可能不失礼数,而且为了让事情保留在他们自家人的范围内,还限定了自己要参与到什么程度,这应该也可以说是很有情的处置才对。明明都发生了杀人事件却让结局成为喜剧才真的有失慎重而感觉会被骂呀。
九郎叹了一口气,把手放到岩永头上。
「是啊,你只要保持那样就好了,没有必要烦恼。虽然你脑袋应该也没有烦恼的回路就是了。」
「九郎学长那样的讲法才真的欠缺人情吧!」
明明岩永是那么认真在思考六花的企图,这男人难道一点都没有危机感吗?甚至还把人讲得好像神经很大条一样。他才应该跟岩永多多交流感情,理解何谓正常人才对。
总之感到很火大的岩永于是决定就算九郎抵抗也要把全身都靠到他身上好好睡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