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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周围再怎么暗,刚才那一小段时间应该也不至于让拄著拐杖走路的小女孩远离到看不见的距离才对。也没听到什么汽车引擎的声音或是快步奔跑的声响才对。
梶木不禁全身冒出冷汗。
那女孩真的存在过吗?现场确实有留下痕迹,显示女孩吃过从自动贩卖机买来的乌龙面。那女孩刚才有暗示过,名叫「觉」的妖怪。
梶木立刻否定涌上心头的想法。或许是那女孩意外地动作敏捷,走到路上又刚好遇到男友开车回来,所以就搭上车子离开了。或者是梶木坐在椅子上发愣的时间其实比他自己想的还要久,所以太晚追那女孩了。这才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现象。应该不是才对。
他接著又摇摇头。那女孩是什么存在并不重要。重点是女孩提出的假说值得检证。
梶木转回头看向自己刚刚冲出来的休息站,但总觉得再回到里面会让人很毛,于是决定要尽快开始对本间进行调查而走向自己的车子。
虽然女孩的假说有说服力,但现在就告诉周围的人应该还很危险。因此梶木决定在查到决定性的证据或疑点之前暂时还是保持独自行动了。
「九郎学长,虽然到最后是靠我自己勉强解决了,但你这么欺负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行驶于昏暗国道的车子中,系著安全带坐在副驾驶座的岩永琴子,从刚才就不断用她拐杖的握把部分戳著坐在驾驶座手握方向盘的九郎的大腿。这一方面也是为了表明自己心情非常不好的意思。
九郎露出由衷道歉似的表情,开口回应:
「抱歉。这次完全是难以避免的状况啊。」
「『这次是』的意思是说你过去有存心故意欺负过我是吗?」
「是有过几次啦。」
「给我道歉。给我道歉。」
岩永这次拿拐杖前端用力戳著九郎的脸颊。虽然九郎露出感到很烦的表情,但或许是最起码有感到愧疚的缘故,并没有做出抵抗。
岩永从妖怪们口中得到情报说今晚梶木刑警会来到那间休息站,因此坐著九郎驾驶的车子预先来到休息站等人。而当初的预定计画本来是岩永和九郎假装是男女朋友聊天讨论关于本间的事件,吸引梶木注意后提出假说。
然而在梶木到来之前,九郎忽然接到自己打工的地方打来的电话,接著就跟岩永告诉梶木的内容差不多了。而岩永之所以会独自留在休息站,是为了避免在两人离开的这段期间,万一梶木来到休息站而没能碰到面,因此是在同意之下那么做的。但九郎回来得太晚也是事实。据说是打工处发生的问题迟迟无法获得解决的样子。
因为这样的状况,让岩永只好靠即兴演出吸引梶木的注意,自己一个人完成预定的计画了。而她走出休息站后够立刻消失踪影,是因为她为了保险起见,事先指示在屋顶上待命的飞天妖怪抱著她飞走的缘故。如此一来应该多多少少可以让梶木刑警觉得世界上或许真的有所谓不可思议的现象吧。然后岩永就让妖怪把自己送到九郎车上,两人便踏上了归途。
「那位刑警今后不会再跟幻象的乌龙面贩卖机扯上关系了吗?」
九郎似乎有点担心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坏影响的样子。
岩永则是对他挥了挥手掌。
「不需要担心。在我提出的假说中,本间先生遇上幻象的乌龙面贩卖机那段供述变成是他故意撒的谎。也就是说针对这点再怎么调查都不可能查出什么结果,也没有必要去理会。而且今后刑警先生应该会把时间花在调查披萨外送员与本间先生之间的关系,或是寻找伪装犯行现场的证据吧,根本就没空跑到会遇上乌龙面贩卖机的那片地区呀。」
「可是这下等于诬告本间先生是计画性杀人了,会不会不太好啊?」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让不幸成为杀人犯的本间又背负冤罪,或许会害他在接受讯问上增加一些负担。然而岩永的假说打从一开始就是不通的。
「那假说完全是在骗人,因此不管怎么调查,别说是证据了,甚至连加深嫌疑的要素都不可能查得出来。在那样的阶段下,那位刑警先生也很难将情报告诉搜查本部,想必也不会发展为更大的调查行动。而且为了避免让共犯起戒心,他应该也会注意不让情报被新闻媒体掌握才对。」
如此一来媒体就不会有什么动作,也就不会引起骚动了。
「因此本间先生的状况不会有什么改变,即使在法庭上遭判较重的罪刑也不会有证人跳出来逆转局势。到时候那位刑警也会明白假说其实是错的了。」
「那之后又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搜查本部会解散,媒体也会对事件失去兴趣。案件会完全脱离梶木刑警的管辖范围,也不会形成回头追究疑点的状况了。由于我消失踪影的方式很离奇,搞不好他也会感觉乌龙面贩卖机是什么怪异现象,认为自己不应该再继续深入其中,而把整起事情都封印在自己心中吧。」
假设法庭真的做出正当防卫或缓刑的判决,使梶木刑警更加深怀疑,他也找不出任何证据,最后只能选择放弃。
到时候狸猫妖怪们应该也已经改变了可以遇上乌龙面贩卖机的区域,就更可以放心了。把刑警赶走几个月的任务可说是顺利达成。
岩永放下拐杖,将全身靠到椅背上。虽然心中对九郎的不满还很多,但至少今晚的预定计画已经结束了。
「这下问题就获得解决啦。真是一场糟糕的远行呢。哎呀,不过那台自动贩卖机的乌龙面还颇好吃的就是了。」
「我倒是没有吃到啊。」
「谁叫你平日不积点阴德。」
被讲成这样,九郎似乎也难以接受的样子,于是一脸抗议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