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看到九郎像这样站在眼前,小夜子才发现他身材意外地高。可是他身段却放得很低,表现得彷佛立场比小夜子还要弱。
「不过要追上你还是很累人的一件事。因为岩永不善于运动,我想她等一下晚点才会过来吧。」
虽然九郎无论态度或语调都像个善良的青年,但这点反而让小夜子感到更加毛骨悚然。有著好青年的样貌却表现出异常的言行,这样的不均衡感扰乱著小夜子的心。
九郎接著反省似地垂下肩膀。
「因为今天你要沿著那条地方列车路线到处走的缘故,所以我们猜想只要配合时间搭上列车应该就能在什么地方遇上你。不过我万万没想到会是你主动跟我们接触呢。那状况完全出乎我的预料,因此让我非常犹豫该如何向你提起我方想说的事情才好。一直以来这种事情都是岩永在做的,但毕竟今天要把她叫醒也太可怜了。」
小夜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会从那女孩身上感到不祥也是当然的,因为她就是让我的罪行曝光的预兆呀。原来这世上真的有所谓像『预感』之类不可思议的直觉呢。」
在这点上,小夜子姑且相信了超自然的力量。
「可是你也没有必要为了吓唬我而撒谎说什么妖怪吧!那也太过不可思议了!」
「在那点上我也没有撒谎。我发誓,我们不是警察,也没有要告发或指责你罪行的意思。你之所以会对岩永感到不祥,应该是因为她本来就是那样的存在。我们只是受到断头台的付丧神三四郎的委托而来的。」
对于小夜子的抗议,九郎一副「你的心情我明白,但还请你镇静下来」模样似地搔著头。
小夜子不禁感到气愤,尝试靠理论反驳:
「那个『三四郎』的名字就是你在撒谎的证据!Guillotine(断头台)的名称来源是将倡导者约瑟夫•伊尼亚斯•吉约丹(Joseph-Ignace Guillotin)医生的姓氏改为女性名字的吉约帝纳(Guillotine)!所以Guillotine应该是女性,不可能是『三四郎』这种男性的名字呀!」
对于这点,九郎当场沉思了一段时间后回答道:
「这个嘛,毕竟那东西在日本也称作『断头台』,而三四郎是纯国产的,所以就算性别不一样应该也没关系吧?」
「别那么轻易就改变性别呀!」
小夜子一方面为了压抑涌上心头的恐惧而准备继续大吼,不过九郎缓缓往后退开,并且把手掌伸向前方摆出安抚情绪的动作。
「请你冷静下来,我们并没有要加害于你的意思。」
但这句话说到途中,九郎的身子就忽然往后一仰,从小夜子的视野中消失了。
他恐怕是为了不要刺激小夜子而把身体靠到栅栏上想要再拉开一点距离,结果那栅栏不知是基部还是整体已经相当脆弱,承受不住人类的体重而当场断裂,跟著九郎一起摔落陡峭的斜坡了。
小夜子面对突如其来的展开当场愣住,但很快又回过神来站起身子,探头望向陡峭斜坡。要是从这里摔下去,绝不会只是翻滚几圈而已,肯定会狠狠摔落到下面的河岸边。
九郎趴著身子倒在那块河岸边,头部附近的地面可以看到深红色的液状物体渐渐扩散。感觉应该已经丧命,就算还活著也迟早会死吧。
「到底怎么回事?意外事故吗?啊啊!必须叫救护车才行!」
小夜子赶紧拿出手机准备拨号,可是一把红色拐杖的前端忽然举到她的眼前。
「没有必要。他很快就会起身回到这里来的。」
拿著拐杖的是那位名叫岩永、头戴贝雷帽的女孩。
面露彷佛没什么烦恼的微笑,容貌有如人偶而身材娇小的这位女孩,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小夜子身边。
面对讲不出话的小夜子,岩永摘下贝雷帽低头致意。
「恕我自我介绍得迟了,我叫岩永琴子。愚鲁的学长对你做了相当失礼的行为,且让我代他向你深深致歉。」
在拿著手机愣在原地的小夜子面前,岩永优雅地说出「愚鲁」这样不常听到的词汇并重新戴上贝雷帽后,用相当平常的态度注视著小夜子说道:
「那么,这次让我们真的进入正题吧。为什么宫井川甲次郎会用断头台砍下浅间贞雄尸体的头呢?」
小夜子再次浑身无力地瘫坐到地上,结果让视线高度变得跟岩永一样了。接著用基于常识的主张想要抵抗眼前的岩永。
「不,现在不是讲那种事情的时候吧!」
她这句话应该很有道理才对,可是岩永却不予理会,擅自开始讲起「正题」:
「甲次郎向警方供述自己不小心杀死了贞雄,便想说乾脆趁这个机会使用自己从以前就想试用看看的断头台,把尸体的头砍了下来。」
岩永的声音冷淡而清晰响亮。搞不好是她认为像这样自顾自地讲起话比较可以让小夜子镇定下来,才会故意这么做的。
「断头台的三四郎对我说,他听到这段转述时便立刻发现甲次郎在撒谎,并开始疑惑甲次郎在砍下贞雄的头时呢喃的那句『这样一来应该就没问题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岩永彷佛对什么事情感到有趣似地继续说道:
「听到这边就有一点让我感到在意。为什么三四郎会立刻发现甲次郎告诉警方砍头的理由是在撒谎?这并不是因为甲次郎的那句呢喃与他所说的理由不相吻合,而是因为三四郎是察觉谎言之后才对甲次郎那句呢喃的意思感到疑惑。于是我针对这点询问了三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