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秩序守护者

使不会把自己的意思讲出口也充分拥有那样的特质,只要自己相信是正确的事情就绝不退让。而纱季也喜欢他这个部分就是了。

  没有必要的感情又差点涌上心头,让纱季赶紧用指甲抓抓自己的脸颊。

  九郎接著拿起了汤匙。他点的是蟹肉炒饭配海鲜沙拉的套餐,纱季则是烤鸡套餐。到头来,纱季终究是没能跟寺田一起去吃烤鸡了。或许自己今后只要吃到鸡肉就会回想起那壮硕的背影,为他的死哀悼吧。

  「你的手机,有把我的号码删除掉吗?毕竟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啰?」

  「有,你打来之后我立刻就删掉了。因为岩永她很啰唆啊。」

  「就算她不啰嗦也不可以留号吗啦。她就是会在意这种事情的类型。」

  如果换作纱季站在岩永的立场,肯定会很讨厌这种事情吧。这次换成九郎抓了抓脸颊。

  「话虽这样讲,但我们也不可能重新来过了吧,纱季小姐?」

  「嗯,即使久别重逢,我还是感觉自己无法接受。」

  纱季至今依然很喜欢九郎。直到快要大学毕业之前,她都努力尝试过不要分手,但终究还是太勉强了。自从知道了九郎的体质秘密后,光是两人拥抱就会让纱季寒毛直竖。努力尝试接吻时,她紧接著就会感到恶心、当场呕吐。

  那时候肯定让九郎感到很受伤吧。长年来交往的女朋友居然跟自己接吻之后立刻呕吐出来,换作个性懦弱的男性搞不好就会上吊自杀了。

  纱季即使脑袋接受九郎的异质特性,依然难以抑制心灵与身体的全力抗拒。接著又变得没办法吃牛肉和鱼肉,让纱季只能下定决心分手了。毕竟当时那样下去只会彼此伤害,怎么想都不可能维持远距离恋爱。

  「跟你接近到现在这个距离倒还好,但如果要接触,我首先还是会感到抗拒。对不起。」

  「不,隐瞒这件事情的我也有错。」

  若在交往之前,也就是在高中时代听说这种事情,纱季应该也只会觉得是玩笑话吧。不过如果九郎真的有告诉纱季这件事,两人之间又会变得如何了?

  事情已经过去。就算得出答案,也不会反映到现在两人的关系上。

  于是纱季也拿起筷子,摆出已经出社会工作而且年纪较大的前辈态度说道:

  「你要好好珍惜岩永小姐喔。」

  「我有啦。那家伙本来就对于自身面临的危机很迟钝,甚至可能比我还要不知恐惧是何物。因为帮忙妖怪们仲裁而受伤的经验也已经不只一两次了。」

  出乎纱季预料地,九郎用严肃的声音如此回应。这么说来,那女孩之前还用她娇小的身体冲撞过钢人七瀬,胆子再大也该有个限度吧。

  「老实说,我本来不想让岩永跟六花小姐的事情扯上关系,希望在牵扯到她之前我自己就先设法摆平。」

  九郎叹著气把汤匙插进炒饭中,语气懊悔地继续说道:

  「经过这次的事情,六花小姐肯定察觉到岩永是她达成目的的路上最大障碍。既然如此,她下次可能就会对岩永下手了。」

  纱季顿时感到手中的筷子变得沉重。她并没有思考到那个层次。

  既然出现障碍就要设法铲除。比起回避或绕路,这样做最不会碍事。毕竟六花甚至促使钢人七瀬成长到足以大量杀人的地步,遇到关键时刻,想必也会毫不犹豫地断送岩永的性命。

  「所以你才会瞒著岩永小姐自己去找六花小姐?」

  照那女孩的个性,只要九郎找她商量,她就肯定会二话不说地介入其中。然后无论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只要岩永对六花来说成为碍事的存在,她终究会被六花盯上。九郎就是为了避免这样的展开,才会对岩永什么也不说地独自去设法阻止六花小姐。

  九郎没有回答纱季的问题,只是盯著自己舀到汤匙上的炒饭说道:

  「我不会让岩永死的。因为她是应当要得到幸福的人啊。」

  就在此刻,纱季明白了。她总算可以在心中对一切做出了断了。

  自己今后想必不会再跟九郎见面了吧。

  吃完晚餐,走出家庭餐厅后,九郎把一辆电动脚踏车让给了纱季。据说那是岩永为了在市区内移动而购买的东西,但今后已经不会再用到,要带回去又很麻烦,所以打算让给纱季接手了。这电动脚踏车肯定不便宜,直接送人也未免太慷慨了。不过岩永家的资产似乎多到这点程度的事情根本不算什么的样子。

  纱季虽然没有自己购买的打算,但既然是送的,她就乐意收下了。今后要爬那段斜坡应该可以比较轻松吧。

  目送九郎的背影朝著饭店的方向离去之后,纱季便跨上那辆电动脚踏车,并拿出自己的手机,删除掉九郎的号码。

  黑夜让人害怕。甚至感觉比以前更恐怖了。比起以前,纱季变得更加感觉一成不变的便利商店或速食店的招牌阴影处,搞不好也有妖魔鬼怪潜伏著。

  然而她勇于面对恐惧的意志也变得比以前强烈。毕竟以前的男友与他的新女友会为了维护秩序而战。尤其自己目睹了那个娇小的女孩不依靠超自然的力量,只利用自己的智慧与合理说法奋斗的场面。见证了她构筑出为混沌带来秩序的谎言。而以前的男友也表示他不会让那女孩丧命。

  这个世界并不会变得荒诞无稽到让人恐惧的程度。阻止荒谬事物的力量同样存在。如今自己可以这么相信了。

  纱季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踩下脚踏车的踏板。

  星期一早晨,岩永懊悔呻吟著。

  搞砸了。又再一次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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