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想像力的怪物

/>   件的预言其实并不是把看到的未来说出来而已,而是把未来的发展决定下来的能力。

  根据九郎的说法,『未来』并非只有固定一个发展。从『现在』的时间点观察未来的时候,会看到许多分支、变化,好几种的可能性。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会无限分歧,有如树枝般展开。

  无论什么样的未来都有路线连接,无论什么样的未来都有发生的可能性。然后只要选择了其中一条路前进,被留在后面的分支就会全部消失,使『过去』成为单一条路。背后只有一条路,前方有无限多条。『未来』总是充满未知而未定。

  既然如此,『预言』应该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才对。如果『未来』有无限多的分支,就不可能预告出一个单一的终点,顶多只能告知『有这样的可能性』。可是件却能够百发百中地告知未来。

  因此件的能力并不只是看见未来而已。

  件能够把未来的无限分支限定为单一条路,拥有决定未来会如何发展、会到达什么终点的力量。

  而其代价就是件自己的生命会被夺走。毕竟是看见所有可能发生的未来,并且从中选择并聚集成单一条路的行为,会把生命燃烧殆尽也是正常的。件从出生的同时就背负著看见并决定出一个未来然后死去的宿命,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他们诅咒自己的出生,诅咒让自己诞生的世界,才会有决定不祥未来的倾向吧。九郎是这么认为的。

  九郎也拥有那个决定未来的能力,但据说并不是什么未来都能够决定,也无法随心所欲地使用。

  首先,九郎必须在面临死亡之际才能看见并选择未来的分支。这或许是因为就算身体对痛觉再怎么迟钝,本能还是会压抑足以致死的未来观察能力吧。因此在濒死的状态下本能才总算会解除压抑,使九郎在瞬间看见并选择未来。

  又或者可能件也不是因为做出预言所以死的,而是因为死亡将近所以能够预言。所谓看见未来的能力,也许是一种只有在临死之际才能使用的特权。

  另外,九郎只能决定出发生可能性很高、而且时间点很近的未来。

  若是半年或一年后的未来,可能发生的分支就会多到看不见也无法选择。至于可能性太低的未来则是分支太过遥远而难以抓到。如果只是一个礼拜后的未来也不是无法决定,但仅限于比较可能发生的状况,而且是即使不靠能力选择也能达成的那种极为普通的事情。夏季在日本降雪的可能性并非完全没有,但九郎的能力没有办法轻易选择那样的未来。

  拿九郎与钢人七瀬交手时的状况为例。

  当时九郎在一度丧命的时候,决定出自己闪过钢骨并把手绕到钢人的脖子上折断对方颈部的未来之后复活。接著他决定的那个未来就成为了现实。毕竟钢骨的速度并非无法闪躲,九郎也拥有足以折断颈部的臂力,因此这是十足可能发生的事情而被决定了下来。

  然而九郎没有抓到自己继续击倒钢人而获胜的未来,也没能选择像是切断对方手脚或是用拳头打穿对方头部之类的未来。这些事情在当时那个时间点发生的可能性极低,如果同时有好几项奇迹降临或许还有可能发生,但并不是九郎的手能够伸及的未来。

  因此岩永的任务就是要把那样的未来拉到九郎伸手可及的距离。未来是无时无刻都在变化的。虽然各种分支一开始都存在,但『哪一条分支比较容易发生』会因为个人的意志或行动而随时改变。日本的夏季不会下雪,但只要能准备大量的造雪机,就能在限定范围内下雪。只要采取了『准备造雪机』的行动,那事情就会变化为十足可能发生的未来。

  岩永在网路上提出解答,是否会受到众人支持就要赌运气了。然而如果受支持的可能性高到九郎能够选择的程度,便能决定出绝对受到支持的未来,而不是什么赌局。

  只要能准备一个可以和让钢人七瀬的故事落幕匹配的解答,就能够照自己的意思击败『想像力的怪物』了。

  「九郎学长,你刚才被钢人七瀬杀掉的时候,没有看到那存在消灭的未来吗?」

  岩永姑且向九郎确认这点。

  「我想她被消灭的未来应该是存在的,但不是我伸手可及的东西。而且分支多到让我搞不清楚,根本来不及处理。决定出最能确实击败那家伙的未来然后复活过来,已经是我当时的全力了。」

  「虽然你最后并没有成功击败对方啦。都是因为你总是认为自己一个人能够办到所有事情才会这样。」

  「那是你吧?」

  对于岩永语带挖苦的发言,九郎难得用训斥的态度回应:

  「我就算死了也能复活,但你万一死掉就结束了。擅自行动会有问题的,永远是你啊。」

  这男友明明一个礼拜都音讯全无,现在却摆出一副监护人似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意思?

  岩永顿时感到不太高兴而默默不回应。不久后,九郎稍微把脸转向她并询问道:

  「关于六花小姐的事情,你没有跟纱季小姐讲吧?」

  「当然,那件事我不会讲的。」

  岩永虽然有想过要继续保持沉默表示抗议,但终究还是老实回答了。九郎就是因为那个人物的缘故,这一个礼拜来无视于岩永而独自行动,也因为那个人物才来到真仓坂市。当岩永得知钢人七瀬的事情时,就有预感可能会变成这样了。

  「那种事情,光是说明起来就很复杂呀。」

  「说得也是。而且现在还不确定六花小姐跟这件事情有关。」

  岩永内心是认为应该不可能毫无关系,但她故意没有讲出口。反正九郎应该也没天真到真的相信两者都没有关系的程度。

  长长的坡道终于走完。斜坡下同样是一片昏暗,只有稍远处不分日夜都在工作的警察局特别显眼。

  「学长,你都没有想过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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