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反倒是好事而感到放心。就算除了两部位的缺损之外没有其他外伤,光是这两个部位应该就甚至足以让不相关的人都能想像出各种恐怖的情景了吧。
既然岩永没有记忆,而且能够一如往常地生活,警方也就不会想勉强调查了。搜查行动最后因为线索少到惊人的程度而将事件归为悬案,岩永也没有再被要求接受问话了。
事件之后,岩永每周至少要进行一次眼睛与脚部的诊察、义眼与义肢的检查以及为了可能回想起什么事情时的心理谘商。中学的时候不只医院,就连去学校都是开车接送,但因为这样行动上实在过于受限,在岩永努力对父母反覆说服之下,如今她也可以自由外出了。
唯有下雨天随处打盹的自由依然不被允许,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她当初就是因为这样,在睡觉时被那些存在们抓走的。
「可以说是一如预测吧。」
与九郎成功接触后的隔天周日,岩永站在市立图书馆前仰望著那栋建筑物如此说道。一反昨日的细雨,今天从早上都很晴朗,到了现在下午两点多甚至会让人感到炎热。
「你好。查完资料了吗?」
看到从自动门内走到屋外、身上服装跟昨天几乎一样的九郎,岩永便轻轻弯腰鞠躬,低下她一如往常戴著贝雷帽的头。对于那样简直像是埋伏在外等他出来的岩永,九郎顿时停下脚步,把右手放到额头上,不过很快又放弃挣扎似地垂下肩膀。
「真亏你知道我在这里。」
「这是很初阶的推理。你为了确认我说过的话,想必会上网搜寻看看。然而一桩六年前的事件,受害者不但未成年也没有死亡,而且事件又尚未解决,肯定搜寻不到什么足够的情报吧。何况网路上写的东西并不确实,如果是个性慎重的人应该也会想确认实际的报纸新闻。毕竟从网路情报可以大致锁定事件的日期,要在图书馆申请阅览并找到事件的相关报导不会是什么费劲的事情。所以我估算时间,认为你大概在这时候查完资料准备离开了。」
事实上岩永是拜托非人的存在们看到九郎进入图书馆就向她报告,而在接到报告之后才过来的。不过虚张声势有时候也是必要的行为。
「然后呢?你查完资料的感想是?」
「六年前确实有个名叫岩永琴子的少女遭遇不幸,公开的照片也跟你一模一样。」
「说来丢脸,我虽然右眼都被挖掉了,长相却从小学以来都没有变化。」
岩永装的义眼相当精巧,若没有非常仔细观察,应该看不出眼球的动作贫乏。再加上她只有右边的头发微微垂下来在眼睛前摇曳,更让人难以察觉。丧失右眼对她的容貌可以说完全没有造成影响。
九郎这时露出严肃的表情。
「但也只是这样而已,还不能证明你成为了那些所谓妖魔鬼怪的神明。」
「是的,那或许只是我的妄想。如果是这样,我就是个被精神异常的家伙绑架,身体遭人玩弄后、脑袋变得奇怪的女孩子了。」
因此岩永在向人提起自己与那些存在们之间的事情时都会谨慎小心。她个人是不在乎别人对她怎么想,但她也不想给父母增添多余的烦恼。
「要不要相信都是你的自由。不过在这世上能够理解你的人或许就只有我喔。」
虽然说九郎也许并没有寻求受到理解的必要性。毕竟妖魔鬼怪害怕九郎,都会刻意回避他。名叫纱季的女性那次的遭遇算是一场不幸,然而九郎跟岩永不一样,就算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也不是不行。
不过这样心中将会怀抱著同样的不幸随时可能再度降临的不安心情,以及对自己身边的人无法吐露,就算说出来也不会被当真的秘密活下去。只要想像到这样的未来,心灵上会不会逐渐受到侵蚀?
对岩永来说也是,如果今后九郎愿意陪在她身边,不但在恋爱方面是好事,在解决妖魔鬼怪的问题上同样也是好事。只要那些存在们所害怕的九郎提供协助,无论交涉或仲裁肯定都会变得更容易。可谓一举两得。
九郎大概是感到认命而叹了一口气,对岩永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后,又再度叹气。
「被弄成单眼单足的存在,据说有时候会被当成献给神明的活祭品,是吗?」
「是的。那样的人会被当成联系神明与人类的祭品,又或是倾听神明声音的巫女。」
「那应该是你擅自的解读吧?」
「反正我就是被擅自抓走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要怎么说都可以呀。」
岩永用拐杖敲敲自己那陶瓷与碳纤制成的义肢,对九郎露出笑脸。
当初她并没有同意被抓走,后来虽然同意成为智慧之神但也没听说连脚和眼睛都要被夺去。即便岩永对于这点并没有感到后悔或可惜,不过在描述自己的事情时稍微讲得美化一点应该也可以被原谅才对。
九郎往前踏出脚步,走到岩永身边。
「你午餐吃过了吗?还没的话我请客。」
「我才刚吃过京都蔬菜的怀石料理,饱餐过一顿呢。」
「你的遣词用字真让人搞不懂究竟是有教养还是没教养啊。」
「至少我是居住在小孩失踪时首先会被怀疑是遭人绑架的那种有钱人家。只要和我结婚,就能连带获得那块土地与房子,在就业方面也能得到不少关照喔。」
「呃不,我不想为了那种利益目的谈恋爱。」
「讲那什么像黄花闺女一样的话。既然要跟不合自身喜好的我交往,至少也要有这点程度的甜头可尝,否则不划算吧?」
「你不觉得你讲了什么不应该自己讲出口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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