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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岩永不愿接受,不过九郎看来对纱季还相当恋恋不舍的样子。
明明他们应该已经分手两个月了,是九郎在个性上比较念旧?还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就在岩永开口询问这点之前,九郎便自己说了起来:
「我们从高中时代开始交往,也经历过一段远距离恋爱的时期,不过还是撑了过来。去年秋天我也和她父母见过面,就在彼此说好明年要完成下聘的时候,却忽然像雪崩一样演变成分手了。」
对一个几乎等于初次见面的对象有必要讲到这么深吗?也许这是他想表示自己是带著诚意要拒绝岩永的告白吧。或者是他至今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讲过两人分手的原委,觉得自己差不多该吐露出来好整顿一下心情了。
大概对九郎来说,像个小孩子而且跟自己只有在医院才有接触的岩永,刚好是个可以倾诉又不需要担心留下什么麻烦的对象吧。
九郎把右手的指尖放到自己额头上。
「我根本束手无策。虽然心里明白,但是有太多事情变得无法相信了。所以我暂时应该都没办法跟新的对象交往。」
「讲具体一点。」
「咦?」
岩永拿起手中的拐杖,举到九郎的鼻头前。
「请讲得具体一点。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们明明已经准备下聘却急转直下,演变成分手局面的?」
对方很明显是想要把这点含糊带过,因此岩永才会特地追问。
岩永本来以为这会惹对方不高兴,但九郎却是感到有趣似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在岩永的记忆中也有看过好几次类似的态度。就是在复健或上体育课时,医生或老师并非出自恶意而是因为好奇心,用站在优越立场的人特有的眼光在试探眼前这位小姑娘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到什么程度才要逃跑的时候会露出的表情。
九郎大概是认为那个具体的原因对小姑娘来说会负担很重吧。
也许是输给好奇心的缘故,他意外乾脆地用轻松的态度述说起来;
「去年底,我和纱季小姐一起到京都旅行,计画在那里迎接新年,然后走在深夜的古都去神社新年参拜。」
「婚前旅行!太不检点了。」
「你是活在什么时代的人啦?」
既然两人的关系已经得到家长公认,其实要做什么都是两人的自由。九郎重新翘起二郎腿,把身体靠到椅背上,继续从斜上方看著岩永。
「当时在皎洁的月光下,我们沿著鸭川河岸走在除夕钟声回荡的夜路上。结果就在我们眼前出现了一只河童。」
在这里唐突冒出了一个非日常使用的名词。照内容听起来,这应该不是在讲雨衣的别称(注1日文中「河童」和雨衣的别称「合羽」皆读作「かっぱ(Kappa)」。)。
「那个据说会出现在水边的妖怪?」
「对,就是那个河童。」
「不是河太郎、水虎或兵主部?」
这些都是会出现在水边的妖怪,而且明明是不同的存在却经常被人随便统称为『河童』。
「知道得还真详细。你在很多方面都让人感到意外呢。当时出现的那是全身湿淋淋,用双脚站立,背后有个像鳖壳的东西,嘴巴尖尖,大小跟人类差不多,可是颜色上完全不像人类,称为河童应该是比较适当的『某种存在』。」
真不愧是都市再开发、高楼建筑、便利商店和速食餐厅都难以自由发展的传统城市—京都。
正常来想,这应该是什么过年喝醉酒掉到河里的可悲中年男子,在爬上岸时被人眼花看错之类的笑话吧。
然而九郎即使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那对黑色的眼睛却完全没有笑意。彷佛是为了刺激岩永感觉理解力很迟钝的反应似的,他又继续开口说道:
「可以确定的是,那并不是人类,不是生物学上已知的动物,然而却是活生生在动的某种生命体。感觉要是承认了那样的存在,自己原本生活的世界法则就会瞬间出现裂痕一样,非常恐怖。」
明明只不过是出现在那里而已就被讲到这种地步,河童也未免太可怜了。
岩永忍不住挺身为这个有名的妖怪辩护:
「河童并不是什么坏东西,而是到最近甚至会请人家吃虾饼或寿司的时髦家伙呀。」
「我们当时见到的是身上散发泥巴味,感觉会把人拖到河底吸乾体液的家伙啊。而且隔天在那附近也发现了溺死的尸体。虽然被当成意外事件处理了,但真正的原因至今依然不明。」
这下伤脑筋了。或许那单纯只是运气很差偶然有人溺死,但状况上对河童实在很不利。
水边的妖怪们对于生活在水边的人类来说,本来感觉就像是危险的存在,实际上也可能真的做过那种事情。毕竟河童也必须摄取营养才能活下去嘛—即使用这样的说法辩护,应该也没有太多的说服力吧。
「别说是妖怪了,连幽灵或灵异照片都不相信,给人感觉心脏很强的纱季小姐,当时光是看到那妖怪一眼居然就吓得发抖,紧抱著我不放。明明她即使在床上也从来没有那样做过的说。虽然那种感觉很可靠的地方也让我很喜欢啦。」
「不要跟我炫耀你们的恩爱,很没意思。接下来怎么样了?」
九郎彷佛在贬低自己般张开双手:
「当时完全不理会那样惊吓的纱季小姐,怕得连声音都发抖起来,就丢下她快快逃离现场啦。」
虽然岩永不清楚半夜十二点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