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刚才的人,是您的合作者吗?」
「……薇蕾塔小姐?」
在黑暗中,熟悉的声音传入哈伯耳中。
腰间佩著长剑的薇蕾塔,缓缓朝哈伯走近。
「我就觉得很奇怪。」
随著脚步前进,地上的枝叶沙沙作响。薇蕾塔开口说道:
「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您会继续留下来。」
哈伯很快地扫视了周围一眼。
除了朝自己走来的薇蕾塔之外,没有其他人的气息。
「我和一良先生,并没把军事相关的知识传授给伊斯提利亚。而且也没告诉你们如何拥有祝福之力。照常理判断,这个国家根本没有胜算。」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玛丽全告诉我了。那天晚上,您吩咐玛丽必须一直醒著,直到您去找她为止。听她那么说,我觉得更奇怪了。」
薇蕾塔打断哈伯的发问,质问似地继续说道:
「要求她整晚醒著,很不合常理吧?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那、那是因为,等到我向一良大人谢罪后,要去找她道别……」
「既然如此,只是收到深夜中在房间里等著的吩咐,她为什么要一直穿著女仆装呢?一般来说,就算穿便服或睡衣都无所谓吧?」
「……她应该是考虑到可能会走出房门,才会穿成那样吧。没有其他意思。」
「是这样吗?我倒觉得您当时就是那么指示的。」
薇蕾塔走到哈伯数公尺前,停下脚步。
蓊郁的树林挡下月光,使哈伯无法看清薇蕾塔的表情。
「其实,您是真的想杀死一良先生,和玛丽一起逃到巴贝尔吧?所以诺尔先生才会在离伊斯提利亚这么近的森林等您们,对吧?假如不打算带玛丽一起走,应该约在离国更近,或是离城市更远的地点集合,这样才安全。」
「你、你在说什么?这么说太过分了。而且刚才的男人,我是为了找出兄长才会……」
「但是,您也拉了预防线,拟出了假如计画事先被知道时,就算只有您和玛丽,也要安全脱身的方法。为了争取时间,以及掩饰行动上的不自然,所以您才会要求和艾萨克先生做最后的决斗。之所以一味防御,完全不反击,是为了争取时间,等杀害诺尔先生的那些人把消息传回宅邸,对吧?不过就结果而言,由于艾萨克先生的私兵主动联络了纳尔森家,因此减少了您的不自然,成功骗了大家。」
「薇蕾塔小姐!你误会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巴贝尔叫道。
薇蕾塔定定地看著哈伯,身体一动也不动。
「有人说,看到从城墙上发射的火箭。而且还连续两次。那天的风雨太大,所以不容易传递消息对吧?通往一良先生房间的走廊之所以变得那么湿,是因为被艾萨克先生抓到的您,故意打开窗户,藉此对部下打暗号对吧?」
「!」
哈伯说不出话。
他下意识地把左手放在腰间的长剑上。
「还有,我想应该是城墙发射火箭之后吧,其他场所也有人目击到火箭哦。目击到火箭的场所,离诺尔先生他们的马车有点距离,大约是我们现在站的这地点附近吧。」
「……」
「在诺尔先生的马车附近与艾萨克先生的部队交战的,是您的私兵吧?见到火箭的暗号,赶往马车那儿想捉拿诺尔先生时,艾萨克先生的部队已经在场了。双方都以为对方是诺尔先生的援兵,之所以发生死斗,应该是这样吧。那场战斗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呢。虽然我不知道您对私兵是怎么下指令的,但是杀害诺尔先生的并不是您的私兵,而是刚才和你接触的那些人对吧?他们趁著双方部队激战时,假装成私兵,乘乱杀死诺尔先生等人了吧?正规私兵的话应该不会听令杀死诺尔先生,我是这么猜的,是这样吗?」
一道强风吹过,树林摇晃了起来,月光从枝叶之间落下,照亮了薇蕾塔的脸。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假如艾萨克先生不知道您的计画,您成功杀死一良先生,顺利毁尸灭迹的话,会如何呢?如此一来,便没必要把诺尔先生他们灭口,所有人就能一起逃往巴贝尔吧?」
哈伯咬牙。
左手用力握住剑鞘。
即使见到哈伯那个反应,薇蕾塔还是毫不动摇,定定看著哈伯。
「哈伯先生,您还是认了吧。现在投降的话,我可以保证玛丽的安全。也不会把您的盘算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在那种情况下,你为什么看得出我的计画?」
「因为一良先生对我太重要了。没有他,我就无法活下去。就和玛丽之于您一样。」
「……」
「所以我试著把自己代入您的立场思考,思考在您面临的情境下,要如何彻底保护最重要的人。该怎么做,才能确实地让自己和玛丽一起活下来。如此一思考,就立刻明白那情况有多不自然了。」
「……玛丽知道这些事吗?」
「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对您是百分之百的信任。虽然还没完全从震撼中恢复,但毕竟刚发生了那种事,大受打击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