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骑兵凭借天生怪力,且不在乎手臂损伤的情况下不断拉扯,还是慢了这么多步,全都是因为「红」刺客的执着。但骑兵终究还是抵达了这座战场。
「非属此世幻马」急冲而下——以其冲刺能力使出的一招,要粉碎满身创伤的四郎可是绰绰有余。
「红」术士<莎士比亚>无法当作战力计算,四郎必须以自己的力量防范「黑」骑兵,但他真的做得到吗?
手边只剩下一条左手臂,以及「红」术士施行过「附魔」的刀一把和黑键。只有这点战力究竟——
「连接、阻止<Ekur>……!」
青铜锁炼突然缠住「黑」骑兵。
「怎、么又——?」
「黑」骑兵愕然大叫,幻马<Hippogriff>使出的冲刺瞬间遭阻。这条锁炼灌注了比方才更强大的魔力。
四郎回头,一眼便能看出已受了致命伤的自己的使役者,「红」刺客就在那儿。她尽管趴倒在地,仍以举起的右手使用魔术。
缠住「黑」骑兵与幻马的锁炼只追求强固,即使想用骑兵持有的书本加以破坏,也得花上些许时间。
「刺客!」
「红」刺客对着反射性想冲过来的四郎大喊:
「蠢才……别磨蹭,快对吾使用令咒!」
四郎立刻掌握现况。尽管受了已知致命的伤势,但只要使用令咒,就能够稍稍延长那条锁炼束缚的时间。
「——以令咒命令,我的暗杀者啊,以其力量束缚『黑』骑兵!」
使用最后一道令咒,让「红」刺客的魔术加速<Boost>。
但这并无法完全压制「黑」骑兵。一看便知「红」刺客的伤势连四郎也回天乏术,灵核已经半毁,也就是说她像个穿了孔的水桶那样,无论怎样供应魔力,都会因为外泄而最终力尽。
虽说她之所以能持续现界,主要理由在于目前处于她自身阵地的「虚荣的空中花园」之中,但绝对不只是这样。还得归因于至今仍未能实现的野心,或者其他——
……尽管不合时宜,四郎仍一瞬间想问清楚,她的坚持究竟为何而存在?但现在没有这些余力,现在所必须做的、必须做的是——收拾掉那个身为主人的人工生命体。
不等呼唤,人工生命体已经缓缓起身,回过头来的他眼中带着明确敌意,以及难以言喻的冷酷。
「——我对你没有任何怨恨。」
「但我有。」
他眼中充满毫不掩饰的感情。
§§§
——无论闭上眼,或是睁开,其身影都明确地烙印在脑海之中。
……火焰避开了自己,简直就像被排挤在外的感觉。不需要害怕这些火焰,而是应该接受它们。齐格甚至认为该接触它们,并一同消失。
但裁决者的侧脸让他瞬间失去了这样的念头。
她的脸上没有深深的悲伤与喜悦,而有着只有接受了一切的人才有的清爽达观。带着遗憾、带着绝望、带着烦恼、带着悲伤,同时带着尽管包容了这一切,仍不会消逝的希望。
那是她对人类的希望,也是信任。
然而,这些都被名为天草四郎时贞的黑天阻挠了。
虽然不明白他使用了什么样的宝具,但他以一条右手为代价,换来延续生命。
火焰消失——齐格奔到裁决者身边,将之抱起。
「振作点……」
话讲到一半便停下,因为他领悟到已经「没救了」。
作为贞德·达鲁克的外壳消失,圣女微微动了嘴唇,但无法出声——不知道她说了什么,空荡荡的内心被庞大的悲伤填满。
现在,自己抱着的不是圣女,而是蕾蒂希雅。目前呈现身上毫发无伤,只是昏倒的状态。应该再过不久就会醒来吧。
原本便是有所觉悟的事。
更进一步说,离别是从一开始就约定好的事项,齐格也觉得自己可以接受。既然是事先安排好,自己一定能够承受。
——啊啊,自己怎么会这么笨呢?
他不可能承受得了离别。
充满悲伤的心,认为可以尽管落泪,而那并不是出于让一切都结束的伤悲,而是抱有留恋的遗憾之泪。
这股悲伤转化为决心。
即使没有什么留下,也要打倒天草四郎,他只决定了这点。
因此,即使「黑」骑兵被封锁了——齐格也要挑战天草四郎。
「人工生命体啊,你不投降吗?」
「就算投降了,结果也不会变吧,我会被你杀害。」
四郎加以否定。
「……若你投降,我便不会取你性命。现在的你已经不构成威胁,虐杀被逼上死路的生物会作恶梦的。但当然,我要请你让那位使役者消失。」
齐格面带昏暗表情摇头。
「我不可能让你杀害『黑』骑兵,这与我这个存在的『死亡』等义。而且即使『黑』骑兵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