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战斗到这里就好。」
这么说罢,「红」剑兵看向天花板,心想天花板充满了水真是奇妙的景象。仔细一看,水面还倒映着自己和主人的身影,让她觉得有点好玩。
「剑兵,这样不好吧。」
「当然,若我是个苟且偷生的使役者,或许真的会这么做吧。可是,我果然还是到这里就好,这里是终点也无所谓。」
曾经怀抱梦想,但梦想消失了。
留下了些什么,且不会将之忘怀,宝贵地呵护住。如同主人发誓一辈子不会忘记亲爱的女儿那般。
「这样啊,你这个性很吃亏耶。」
「我还比不过你啦。」
……「红」剑兵察觉了,主人在那个时候就算逃走了也没关系。
他不需要赌命。如果原本就是为了获得圣杯而不惜生命,那还好说,但他的愿望是要活着才能实现,然而他却愚蠢地挑战了这只有百分之一的获胜机率。
这不就是为了让使役者<自己>存活而采取的战法吗?所以她觉得这时候丢下狮子劫一个人离去不太对。
「抱歉啦,主人,如果我更强一点——」
「这种假设说下去只会没完没了。我跟你都战到极限了,这不就得了?」
虽然态度随便,但狮子劫是真心这么想。他打从心底认为无论结果如何,这段过程没有任何值得不满之处。
「欸,主人啊,那个,你觉得我怎样?」
「怎样是指什么?」
「就是说……作为一个使役者如何?表现得够好吗?」
「红」剑兵有些畏畏缩缩,像个等待赞许的小孩。
狮子劫点点头说「当然」。
「这样吧,我们从召唤开始照顺序回顾。首先对战的是人工生命体和魔像……战胜了对吧?」
「嗯。」
「下一场打的是『黑』刺客<开膛手杰克>和『黑』弓兵。弓兵因为时间到而战成了平手,但是对方撤退了,不是我们。」
「……」
「再来是与『黑』骑兵<阿斯托尔弗>、『黑』狂战士<弗兰肯斯坦>、『黑』剑兵<齐格菲>交手,这些全部战胜了,包括联手对抗『黑』术士<亚维喀布隆>与其宝具魔像。然后我们刚刚收拾了『红』刺客<塞弥拉弥斯>。喏?你没败过,无论什么状况你都没有屈服,持续获胜。抽到这种使役者,却还造成这样的结果,就是主人的运筹帷幄不好啦。」
「……怎么可能,你是个好主人。」
狮子劫笑了。
「你是个很出色的使役者,跟我搭档太浪费了。」
「这样啊……嗯,那就好,我有这个就够了。」
「红」骑兵像是甩开了什么,又嘀咕了一声「这样就够了」。
狮子劫心想应该是最后机会了,于是掏出香烟,里面剩下两根,他宝贝地用怀里的打火机点燃。
「……」
接着发现她兴致盎然的眼神。狮子劫说着「喏」把最后一根香烟递给她。
「唔、嗯,知道了,我抽。」
尽管犹豫了一下,「红」剑兵还是以手指夹住香烟,有样学样地叼在嘴里,点火。
深深吸了一口烟的瞬间,「红」剑兵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
「……这啥鬼啊?」
这句话让狮子劫笑了。
「很难抽吧。」
「……主人觉得这种东西好抽吗?」
「哈哈哈,阿呆,当然难抽啊。」
「红」剑兵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继续捶了两下、三下,正准备捶第四下的时候倏地停下了手。
「……怎么了?」
「我已经不再梦想拔出选定之剑了。这不是说我放弃了,而是我理解没有那个必要。不过主人你呢?你——」
剑兵的眼神诉说着:主人的梦想难道只能像这样平静地等待结束吗?
「……像这样不得不舍弃梦想后,也能得知一些事情。」
狮子劫吐了一口烟,微笑说道:
「结果我想要的只有那个女孩,只要那个女孩能活着、能对我笑就足够了。啊啊——我真是不够格当个魔术师。」
那个纤细、带着空灵微笑的少女。说穿了,狮子劫期望让她复生而过着半死半活的日子,但是让她复活是绝对不可能发生,是不可逆的事实。
所以才怜爱、才持续彷徨的人生。
「这下子我总算……总算获得解放。魔术师这种家伙真的是,一辈子只有诅咒跟契约,能像我这样爽快地说再见的可没几个啊。」
狮子劫以打从心底感到安心的态度笑了。
这声音让「红」剑兵<莫德雷德>抱持着既高兴又伤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