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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击。说不定「黑」剑兵根本没想过带着绝对自信放出的这一剑会被躲过,这么一来将获得胜利的或许就是「红」枪兵吧。
无论怎样的英雄,只要是一名战士,都会把自己抱着自信使出的一招将被闪开的念头抛诸脑后。一想到这一招不管用,就很有可能致使丧失自信。
但齐格不是战士,也不是英雄,他只是一个挣扎求生的生命体,因此才看错了最后一步。齐格并没有信赖自己的力量。
他无法确定如果是「黑」剑兵就会确定有效的这一击一定有用。这并不是要提点自己大意不得,单纯只是凡人与英雄交手时会产生的胆小。
直到最后一秒之前,齐格确实想着要投注一切。
而此举稍稍超越了「红」枪兵的预测。这并不是因为「红」枪兵大意,也并不是齐格优于对方。
胜负的天平往哪边倾斜只是机率论,如果打十次,应有九次会倒向枪兵这边吧。
齐格理解这点,仍打出所有手牌赌上了一切<All in>。停止颤抖、压抑恐惧、克服绝望,这是拥有「黑」剑兵外貌,但灵魂属于别人的他才能做到的愚勇。
因此,「红」枪兵赞赏这一切。
「……我用我的方式实现约定,你用你的方式遵守了约定,我不因结果变成这样而后悔。当然,败北令人遗憾——不,也不尽然吧。」
令人惊讶的是「红」枪兵竟然浮现了淡淡微笑。
「但是——我们打破了一对一的禁忌。」
齐格觉得很抱歉地说道。确实就是在宝具互相冲击,再过一秒就要崩溃的当口。
如果照原本的状况,「红」枪兵将会顺利收下胜利吧。
但「黑」骑兵<阿斯托尔弗>介入了。然而这场战斗并没有严格规定要一对一,遑论这是主人面临了危机。
「使役者保护主人是天经地义,原本我没把他算进战力当中就是我自己大意了。」
「红」枪兵轻描淡写,齐格则理解地颔首。
「等一下,你这个说法很伤人耶。」
急忙跑过来的「黑」骑兵泪眼汪汪地抗议。
「……哎,虽然我也觉得那面盾牌有点那个,不过这是『红』阵营的问题吧。」
盾牌已经消失。它尽可能地挡下了杀神的一招,最终似乎粉碎了。
「话说回来,那面盾牌究竟——」
「啊,那个啊?是『红』骑兵<阿基里斯>给我的。」
齐格提问,「黑」骑兵干脆地回答后,齐格瞠目,「红」枪兵则是叹息。
「他或许做了什么不能违背的约定,或者——想让没机会用到的盾牌派上用场吧。无论何者,能将它交给你的我方骑兵真的太胆识过人了。」
说出不知是否算称赞的话语后,他突然看向齐格。
「以赢家来说,你的脸色不太好看,但那是多余的罪恶感。」
「……是吗?」
齐格看了看自己的手。
——直到现在,他才充分体会自己下了杀手的实际感受。
没错,齐格确实化身「黑」剑兵<齐格菲>持续作战,在变成这样之前,他也曾经真心想杀害名为戈尔德的魔术师。
但实际上对有着人类外型的对象下杀手,说不定这是第一次。
「多余的。至少我是抱着打算杀掉你的念头而战,虽说是立场不同造成的必然,但这仍是明显的杀人行为,你会抗拒也是当然。」
「逻辑上或许是这样没错——」
逻辑上。
反杀想杀害自己的对手,尽管野蛮却是完美的逻辑,是在历史上一度也不曾颠覆过,唯一被认为正当的杀人行为。
「——这确实是战士<刹帝利>的逻辑。经由人类之手铸造,却成为超乎人类之手能掌控的存在,齐格啊,你虽然只拥有等同幼儿的经验,但周遭状况不容许你如此天真。」
这番话让齐格想起过去「黑」弓兵<凯隆>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因为是短暂的生命,你必须持续思考。』
他看了「红」枪兵。
明明遭到杀害,即将死亡,他的眼中却没有憎恨和悔恨造成的浑浊。因为褪去了铠甲以致全身染血,虽然完全不觉得这样丑陋,但实在太惨不忍睹。
作为发动杀神宝具的代价,他舍弃了身上的铠甲——即使如此,还是败战了。
难道他不觉得悔恨吗?无论怎样正当的战斗,仍不改半途失败的结果……
「——我没有这种念头。说起来我是为了守护主人、实践与『黑』剑兵的约定而生。既然这些都已经完成,尽管我会因败北而遗憾,却不至于产生悔恨的情绪。还是你希望我恨你?」
「红」枪兵以坚定的态度这么说。
这是无比高尚的话语与态度,而比什么都高尚的是他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道理。
对他来说,这样的结局令人遗憾,却不能重来一次。
他打从心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