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基里斯可能觉得即使是陷阱也好。
如果老师真的那么高位,那就太棒了。
这一切只是些许多余且沉积的思考,但这些思绪分毫不影响出拳速度。
瞄准灵核,完全没有多余的幻惑<假动作>,只是直直往前。
『凯隆,收下吧。』
『这就是我的拳、我的剑、我的枪、我的打击、我的一切……!』
这是最快、最棒、最强的一击。
「————————」
吃下一招的瞬间,有时能够理解一切。
这一招究竟是怎样锻炼的产物?能打倒怎样的对手?还有自己能否承受呢?
凯隆领悟到。
这右拳是阿基里斯灌注一切的一击。在这样的条件下,想必能打倒所有世界知名的英雄吧。
而自己也不例外——会被打倒。
全身发麻。这一击拥有能粉碎灵核的威力。
然而,第一个闪过脑海的念头是「漂亮」这般赞赏。这拳不是随便谁都能挥出,是英雄生而为英雄,并且毫不松懈地钻研才能抵达的领域之中存在的拳。
这是不逊于宝具,闪闪发光的「一」。
所以凯隆只能这么说:
「……漂亮。」
「……感谢。」
凯隆随着感叹倒下,无法起身。为了起身所必须的东西已经遭到破坏。
即使如此仍不能怠忽善后。阿基里斯忍受着全身上下的痛缓缓后退,抽出插在中央的枪。
斗技场<Colosseo>恢复原状,原本缓慢的时间再次取回应有的流逝速度。
但也有不会恢复原状的部分。阿基里斯的伤势不会马上痊愈,凯隆的灵核也完全遭到破坏。
这已经不是靠治疗便能改善的状况,在挑战那场胜负的瞬间,他便已经抛下所有保险。即使拥有复苏宝具或技能,也无济于事。
在那场单挑中败北就是「死」。
「老师,感谢您。」
阿基里斯如是宣告——「黑」弓兵<凯隆>默默摇头。
「『红』骑兵<阿基里斯>,该感谢的是我……你很强,你真的是最强。」
「老师……我的力量、技术,都是因为有您才能获得,都是多亏您教导有方。」
「黑」弓兵轻声笑了。
嘴唇渗出血的弓兵应该无力起身了,只见他躺着仰望一片漆黑的天空。
见证恩师死亡——虽然是生前做不到的事,但真的很煎熬。
「别称呼我为老师,我已经不在可以被你这样称呼的立场。既然那场决斗结束,你就应该以『黑』弓兵称呼我。」
「红」骑兵仍想辩驳,「黑」弓兵加以制止。
「好了,我还活着……既然活着,我就是你的敌人。我们不是凯隆和阿基里斯,而是『黑』弓兵和『红』骑兵。阿基里斯,送我上路吧。」
「……我做不到。」
张开紧握的拳头,眼中的疯狂已经消失,出现了一张前所未有的知性且亲切的清爽脸孔。
「我与你交手时之所以没有使用宝具,是有原因的。」
「黑」弓兵着实太过唐突地这么低语。
他用手按着被毁的心脏,仅剩一点时间能在世。第二段人生即将结束,准备步向第二度死亡……尽管如此,他却这么说了。
「……原因……?」
这句话让「红」骑兵稍稍发寒。
他竟不知不觉与濒死的弓兵拉开距离。
「在我可能使用的攻击手段之中,这宝具在威力和精密度上毫无疑问是最高峰。然而更重要的是它有个决定性的特异之处。」
「红」骑兵认真听起滔滔不绝的话语,尽管止不住发寒,仍无法制止「黑」弓兵继续说下去。
「——当然,这是为了攻击而存在的宝具,那么我必须将箭搭在弓上。这也是理所当然,无论是剑或是枪,各类宝具都必须握在手中、摆出架势、加以启用。」
当然架势是天差地远,有些以诅咒为主轴;有些将剑本身当作媒介;有些甚至不是称呼武器本身,而是因为技术升华而以宝具称之。
「但是,我的宝具不同——高挂天空的星星,若那是我,『我就随时搭着箭』。」
「…………!」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理解一切的「红」骑兵想大大往后方跃去,但露出得意笑容的「黑」弓兵高声宣告:
「也就是说,宝具已经启用了,瞄准的点也已定下。我不需要积存魔力,甚至不需要喊出真名使之启用,因为我已经完成——瞄准发射的动作。」
「红」骑兵察觉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射手座<Sagittarius>已经搭好箭,拉满弓。「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