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喜悦之事,对作战本身并没有厌恶,对善恶或政治没兴趣。重视名誉、荣耀这些看不见的概念——
而若她会憎恨一个人,就是那个人是她心爱对象的仇家。可是裁决者——奥尔良的圣女贞德·达鲁克是一个跟成为仇家无缘的人。而且说起来,「红」弓兵会亲近到抱持爱情的对象,应该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我要杀掉那个女人!必须杀了那个假借圣女名义的垃圾畜生!刺客,你别阻挠我……!』
然而——她的声音带着激昂。
「红」刺客知道,这憎恨是无法控制的情绪,会优先于任何事物之前,别说我方的盘算了,甚至她连自身性命都能认定毫无价值。
在战场上,这类憎恨总会引发混乱,如果她能顺利收拾裁决者,当然就没问题。
不过——
『女皇,无所谓啊。反正我的对手一定是「黑」弓兵了。』
「红」骑兵介入念话之中。确实如他所说,「红」骑兵因为心怀荣誉,而希望能与过去的老师对峙。
「……明白了。反正『黑』骑兵〈阿斯托尔弗〉应该打算骑着那半吊子的怪物冲过来吧,就由吾来收拾他。」
反正跟苍蝇没两样,不会是多大威胁。
「枪兵,阁下在那些个玩意儿接近到极近距离前先别妄动。吾得忙着控制花园,而术士则不用说,根本派不上用场,最后的保护任务就交给阁下了。」
『——明白。』
平静的语气让刺客安心,即使负责迎击的三位若有谁漏了人,只要有他在——就不会让对方接近大圣杯一步。
「那么——杀光他们,大圣杯是我等之物!」
骑兵和弓兵大声回应。
只要能抵达花园,就算是这场战获胜的「黑」阵营。
不让对方抵达花园就能获胜的「红」阵营。
以救赎人类为目的的天草四郎时贞,以及打算阻止他的贞德·达鲁克。这场最终决战在深夜的黑海,高度七千五百公尺的高空上华丽地开打。
§§§
暴露在冷冽得似乎能切开身体的强风之中,手中的圣旗剧烈地飘扬着。不是待在飞机内,而是站在飞机机顶上的少女,正是威风凛凛。
那里是普通人类无法存在的绝佳景色,同时是空中地狱。
恐怕是空中花园的魔力造成干涉,随着飞机接近,速度愈来愈慢,现在时速只有三百公里左右。话虽如此,这速度造成的逆风还是强劲到足以把人吹走的程度,不过身为使役者的裁决者,以积存了魔力的双脚稳稳站在飞机机顶上。
虽然她的烦恼多到足以令她发疯,但她还是暂时仅专注于眼前的事情上。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她〈贞德〉的任务都是掌旗——目的是让所有攻击都集中到她身上。
而且还必须说好,绝对不能倒下。
这才是她的契约〈诅咒〉。只要手握这面旗帜站着,少女就不能败给古往今来、世界各地的各种英雄。
剑兵。
弓兵。
枪兵。
骑兵。
狂战士。
术士。
刺客。
不属于分成七种的任一职阶,孤独高尚的绝对裁判。
裁决者——贞德·达鲁克就像过往那样打头阵。
在人类智慧所不能及的超高空上,「黑」阵营终于看到了「虚荣的空中花园」。
「——看见了!」
『嗯,这边也看到了。』
『同样看到了!哎呀,那个不管看几次都很夸张啊!』
确实,裁决者也同意这说法。
她〈刺客〉的空中花园用一句话来说,就是金碧辉煌的巨大鸟笼。而它飞翔于空中的景象,真的如梦似幻。
守护鸟笼的除「红」使役者之外,还有配备在花园周围,全长高过二十公尺的漆黑板子,这就是之前击落「黑」骑兵的「十又一之黑棺〈Tiʔāmat ūmū〉」。
相对的裁决者等人搭乘在钢铁巨鸟上,直直朝向空中花园而去。幸好飞机的飞行路径极为稳定,很神奇的是她在机舱内明明那样坐立不安,但上了机顶就变得非常冷静。
看来她自己的判断标准在于看不看得见窗外景象。
啊,真是个乡巴佬——她甚至有余力想到这样无聊的玩笑。
但差不多该敛起笑容了。在这之后,有令人完全笑不出来的各种绝望等着,所以要趁现在笑。
想到「黑」骑兵而笑,想到「黑」弓兵与主人之间和蔼的气氛而笑,因弓兵主人弟弟少年的勇气而感佩——最后想到他,露出不一样的笑容。
然后突然停止微笑。
眼神严肃,手握圣旗,勇猛地大喊:
「天草四郎时贞——!」
裁决者怒吼——回应她的不是天草四郎本人,而是他的使役者刺客。
『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