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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按照术士〈莎士比亚〉的认知来看,女皇这样的行为是「理所当然」。
远比自己更高高在上的女皇肯定不是弱者,毫无疑问是绝对性强者。靠着拐骗各式各样存在活下来的女人绝对轻忽不得,是再明白不过的道理。
「身为宫廷小丑,还是想尽全力主张一下生存理由啊。吾辈的著作、吾辈的书籍『肯定』不完美,但也因此才会是美妙的故事啊。」
『「不完美」?难道不是完美吗?』
「亚述女皇啊,这是当然吧。完美的存在、完美的人类、只由秩序与逻辑构成的完美故事什么的——『一点也不有趣』!『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没有真情〈My salad days, When I was greenin judgement, cold in blood〉』!吾辈的故事就因为不完美而美丽,因为不完善才是纯正的娱乐。失败会死?无所谓啊!就是有机会失手,所以必须补偿!『正因如此』,吾辈才要奋起写出杰作。」
『哎,明明透过念话,但阁下的声音大到吵人啊!再重复强调一次,不许失败,一定要把四郎——天草四郎时贞的故事写到最后。』
术士闻言勾嘴一笑,丢出从之前就想问的问题。
毕竟现在主人不在,是让她说真话的绝佳机会。
「那么,请容吾辈提个问题。女皇陛下,您觉得哪样比较好呢?让我等主人达成夙愿好,还是『践踏他的夙愿才好玩呢』?」
——刺客稍微出乎意料般停止了呼吸。
『当然是达成吧,使役者是服侍主人的存在啊。』
「……哎呀。」
术士的回答之中明显带着不满。
现在残存的使役者之中,毫无疑问乃最弱小的他〈莎士比亚〉却天不怕地不怕。
「吾辈不想听到这种表面的回答!刺客,你究竟想不想看到破灭?来,快回答!」
术士再度问道。被锋利话语进逼的「红」刺客,认知到这是小丑才会提出的正经问题。
那么,女皇〈塞弥拉弥斯〉也该真诚地回复。要是说谎,就会堕落成小丑以下的存在了。
家臣不在此,便只能托出自身真心话。奇妙的是,她认为这是非常需要勇气的行为,但已经没有可以依靠的对象,对方也不是撒个娇就会放过自己的人。
集中精神到前所未有的程度,脱下层层披挂的虚伪外衣——女皇挤出了真相。
『——吾不否认想看的念头。毕竟吾对善良或宽容等没兴趣,是喜好破灭与绝望的女人。吾看过炫耀权势的王丢脸地失势,也看过勇猛将帅因恐惧而绝望的模样,但至今仍未看过圣人绝望,因此想看,这是不争的事实。』
「红」刺客轻声笑了,术士以保持沉默来催促她继续说下去。小丑时而必须忍耐着听王说话。
『然而,吾还想看看一样东西,就是那个男人打从心底想看到的风景。救赎人类。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认为他正常,无论怎样的英雄和圣人都放弃了的景象。吾可也是居于上位者,看过了意外、绚烂、丑陋、清廉各式各样事物——却从未看过这个。或许很无聊,也可能即将迎接枯燥无味的无趣结局,然而——不先看到,就不会知道。』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女皇阁下不是基于对主人的忠诚,而是基于纯然的好奇心想看看这样的结局了。」
『没错,当然吾心中也有「支配」这般愿望。但更重要的——目前吾期待着那个男人会前进到何方,能让吾看到些什么。』
简直就想讨玩具的小孩啊——术士勉强吞回了这句话,要是说了恐怕会被杀。
『你似乎想说什么不敬的话,但真亏你这样多嘴的男人能忍住,看在你保持沉默的份上,原谅你吧。』
一阵断线的感觉闪过脑海,术士想起自己漏了一件该询问清楚的事。
「糟糕了,应该要问清楚是否能加写女皇的恋爱故事啊。好了,该怎么办呢——好吧,顺便写写好了,这会很受欢迎,毫无疑问会受欢迎。」
莎士比亚从怀里掏出纸张,简单扼要做好纪录。
「女皇坠入爱河了」。
而莎士比亚准备再次开始认真写作。
身为天草四郎时贞的使役者与之连结的他,只要主人许可,就能巨细靡遗地一一记录下周遭的状况与天草四郎的心境。
也就是说,对主人而言,自身想法将完全泄漏给他知道,若是一般主人,基本上不会同意。
——而当然,言峰四郎不是一般人。
毫无疑问,莎士比亚是世界上最出名的剧本家。召唤他为使役者的人,都将面临终极抉择。
不仅自身的思考、爱好,以及人生将被他搜刮,甚至可能被他写进故事里面。
若能接受这些,莎士比亚将高声赞颂这段非凡人生吧。
而故事将升华为宝具,无论怎样荒诞无稽、乱七八糟,莎士比亚的笔「甚至能干涉现象」,不可能的事情「只是无聊罢了」,但若作家相信它有趣便可倒转因果。
写、写、埋头猛写。
天草四郎时贞在大圣杯内部遭遇各式各样苦难,过往的父亲、过往的母亲、发誓同在的伙伴们。
他们都将诉说。
拿起剑,尽管挥舞吧,我们有这样的权利,我们有义务复仇——
尽管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