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拥有几近于未来视的眼力,即使想出奇招,也会被看穿而受到反击。
当然,状况不会这么糟糕,骑兵的枪法正所谓神速,即使能够看穿,也不见得能招招躲开。刚才的模拟状况是将速度因素排除在外的结果。
但也不能断定真的不会这样,因为「黑」弓兵的实力深不见底,他真的在各方面都可谓万能,所以英雄们才都受教于他。而且,使役者会召唤出全盛时期的模样,虽然外表看起来是人类,但那是这个叫作凯隆的人最充沛时期的参数。
若要评估无视寄托在这场战斗上的想法与因缘际会,只是纯粹比较彼此力量的结果,「黑」弓兵是「红」骑兵最不想面对的对手。因此,他必须总是考虑最糟糕的状况来作战——然后持续战败。
「……感觉好像从一开始就错了。」
既然对手拥有比自己更强大的战力,一开始走错将会致命。既然彼此几乎都已经熟知对方的一切,胜败的关键说穿了就是在这里。
因为双方都会采取合理的行动,失误的一方就会失败。
话虽如此,以现况来说落入这些状况的可能性并不高。「黑」阵营那边只有同是骑兵的鹰马能与自己的战车抗衡,假想中的对手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飞翔空中。
除非发生很夸张的事情,不然这个条件基本上无法颠覆。
但相对的,对方应该也会拼命想颠覆这点,有可能祭出自己想象不到的奇招。
若是这样,对手毫无疑问会锁定自己,他明白,如果自己处于同样立场,也一定会这样做。
那是因为只有继承诸神血缘者才能伤及自己——而对方阵营之中,只有他继承了神之血脉。
……不,这理由不重要。
他知道。颤抖的肌肉、嘎吱作响的骨头、沸腾的细胞低语着。
——「要与那个男人交手的是你」。
——「只有你有资格与那个男人交战」。
他不是想杀了对方,也并不憎恨对方,这只是单纯的力量比试,若战败了也不后悔、被杀了也不恨对方。
只是想战、只是想挥动紧握的拳头、使出踢腿、以枪刺穿对方。
想让过去打从心底敬爱的老师看看自己变得多强大。生前所有人都称赞自己是英雄,但他终究没能让从未再见过的老师,看看这样的自己。
他想夸耀。
跟海克力斯和伊阿宋之类的英雄一样,作为受教于凯隆的学生之一,令他觉得无比光荣。然而,为师的总是稳重地微笑而已,他并不会因为授与英雄们智慧与力量而夸耀自身,也不羡慕被称赞为英雄的他们。
『这是当然,即使他们没有我,总有一天也应当会理所当然地成为英雄吧,我只是稍稍推了他们一把。不过呢,阿基里斯,我觉得……这个稍稍推了一把的动作,让我无比光荣——』
过去,凯隆对幼小的阿基里斯这么说过,或许这就是当时突然产生的想法,也可能是在学习之中一直有的念头——
阿基里斯认为持续教导他人的凯隆或许从未拿出一切本领与人交手过吧。
同时也这样想,想让伟大的老师————使出所有能力。
圣杯大战真是令人惊奇的奇迹。
或许因为状况影响,导致彼此都无法拿出十成功力。
但这样的状况会到来,「一定会来」,骑兵打算把剩下的这一天都拿来训练。
夜更深了,太阳即将回归,但骑兵仍闭着双眼,持续蹬着黑暗的彼端。
错误〈Error〉、重来〈Retry〉、失误〈Miss〉、重来〈Retry〉。
「红」骑兵为了打倒「黑」弓兵,不断重复几百、几千场战斗——
——夜更深了。
飞行空中的空中花园里四处可见小型涌泉,「红」枪兵〈迦尔纳〉习惯在泉水中沐浴。当然,使役者不需沐浴,只是生前的习惯实在很难改掉。
迦尔纳看着泉水从下往上流的这种不可思议现象,默默地清洗身体。
名为迦尔纳的男子尽管身穿华丽铠甲、手握绚烂长枪,但他本人却与这些相反,过得非常朴实。
说起来,铠甲和长枪都不是他主动想要的。铠甲是他母亲向神祈求,而长枪则是代替铠甲赐予他的产物。
他很感谢,也认为这超过他应得的光荣。
遭到母亲舍弃的他之所以能活下来,基本上靠的就是父亲赐予他的力量,以及母亲给他的铠甲。
活着,绝对不能脏了父亲的威严。
这方针直到现在获得第二段人生仍不改变。当然,作为使役者,他必须听从主人命令,但「红」枪兵会拒绝一切脏了父亲威严的行为。
但在召唤之前主人就已经受到控制的话,就不是可以说该怎么做的状况了。
主人眼神空泛地持续作梦,彼此无法对话沟通。只是可以从主人反复的发言里得知,主人误认自己已经获得圣杯。
只要知道这点就够了。获得圣杯,实现主人的愿望……当然他也明白这非常困难。
恐怕无法实现。圣杯虽然近在眼前,但现在的状况无法轻松夺下它,更重要的——「红」枪兵的主人现在已经被改成了持有圣杯的天草四郎时贞了。
虽然他不事二主,但他也无法反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