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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遵循极为严苛的自然界道理生存下来,所以她在面对生死时,抱持着非常冷酷的的清晰思绪——即使在面对自身的生死时也是一样。
因此不管杀害的对象是谁都无法改变已死的事实,所以无所谓。
确实,如果从这个层面去思考,她的态度跟以往没什么差别。但是,四郎却感受到一种难以抹去的不协调。
……然后才发现她说「我累了」。堂堂阿塔兰塔,怎么可能会因为执行斥候任务就疲劳呢?
在转身过去之前,四郎看到了「红」弓兵〈阿塔兰塔〉的侧脸。
受到许多男人追求的那张美丽脸庞上充满着无法隐瞒、针对某人的憎恨与愤怒。
「红」弓兵默默走在花园里,她踏着急促脚步,仿佛想要甩掉刻在记忆之中的那光景。这时一位男子出现在她面前。
「……术士,滚。」
弓兵不悦地瞥了术士一眼,但术士则露出一如往常,给人感觉像海底般深沉混浊的笑容说道:
「『白天的好事开始萎靡,打瞌睡〈Good things of day begin to droop and drowse;〉;黑夜的黑爪牙起来要扑食生物了〈While night’s black agents to their preys do rouse.〉』……拥有尊绝飞毛腿的猎人啊,你是否被黑夜囚禁了呢?」
弓兵一副厌烦术士的态度揪起他的衣领——一把推去墙壁。
「我累了,非常疲倦,所以给我闭嘴,小丑。」
但是小丑〈术士〉并没有安静下来。
「只是执行斥候任务,你怎么可能疲倦呢!因此你不是疲倦,而是胆怯了吧?就跟听到幽灵城堡的故事而无法以睡眠逃避的小孩一样!」
「闭嘴!」
弓兵的目光泛出杀意,正以双眼宣告「你要是再鬼扯,我就会杀了你」。尽管如此——术士仍带着笑容问她:
「——你看到了什么?你察觉到了什么?愚蠢。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那早已『仅是过去的残渣』。我们是过去的亡灵,一旦亡灵悔恨过去,就只会变成单纯的怨灵了。」
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丑发言正深深地掏出弓兵的心底。
「你这家伙……!」
突然,术士的肉体泄了气。转眼之间,弓兵揪住的男人就变成了一尊木偶。
这是身为作家的术士使用的魔术……与其这么说,更像是因为他的超高知名度与神秘的经历所产生的奇术一类。
「——为了委身于未知的世界之中,我们本来就不得不活在未来。弓兵,你想看看对吧?『想看看所有小孩都能受到疼爱的世界』!」
术士不知何时来到弓兵身后。听到自己的愿望被抖出来,她原本想要再次揪住术士,但是停手了,因为她觉得眼前这个他应该也只是一尊人偶。
「红」术士〈莎士比亚〉轻轻地笑,闭上一只眼。
「因此,我等无论如何都得启动大圣杯。」
「……你真的相信愿望可以实现吗?」
「你听我等的主人说过了吧?那大圣杯确实可以实现主人和你的愿望。」
这答案让「红」弓兵的脸上堆满了苦涩,因为这句话就是恶魔的呢喃。
「我——不知道,确实若是他的愿望,或许有机会连同我的愿望一同实现。但是……但是,这样真的好吗?那样的愿望真的……是正确的吗?」
「这个嘛,吾辈也不知道。不,这么说吧,如果没有保证,你就无法下定决心吗?『生存还是毁灭〈to be or not to be〉』——那么,小丑就只能笑了!」
弓兵瞪了术士一会儿——眼中恢复些许生气,默默地离开他。
术士对着弓兵的背影说道:
「话说弓兵阁下,结果你看到了什么样的地狱?」
弓兵维持背对着他的状态低语:
「……世界机制的一环。那里没有神、英雄、魔兽、恶王,什么都『没有』。」
如果有魔性存在作恶,将之打退便可。
若有神失控狂暴,就想想该怎么安抚。
但世界机制不属于这些。就是因为彼此配合的程度甚至堪称完美,所以世界机制才会完全齐备了把弱者当成食物的系统。
要打破这样系统的手段,只剩下一个。
就是启动大圣杯,实现愿望。这就是现在弓兵的希望。
「凭我的力量无法拯救那些……那个女人或许能够做到,但她切割了。」
拳头因愤怒而颤抖——「红」术士尽管理解这个问题是地雷,却无法压抑好奇心而问道:
「『那个女人』?」
因这问题而回过头的「红」弓兵眼中充满着让人甚至害怕的喜悦。
「贞德·达鲁克,我会杀了那个女人。会用箭射死她,若无法射死就用利爪撕裂她,若利爪无用就用尖牙将她扯至粉碎。」
「哎呀,靠你的美丽爪子和牙齿可以办到吗?」
眼中依然充满疯狂的「红」弓兵打从心底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