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的都说了,结果三人尽管并非能够接受,仍答应暂时维持现状。
也就是愿意保护空中花园与圣杯不受「黑」使役者的袭击。
只要他们愿意这么做,即使不承认自己四郎是主人也无所谓。
在某种意义来说已经度过最大的难关。英灵们的荣誉心强、想法阴晴不定、高尚且毫不犹豫。当自己报上名号、夺下主人权时,就算遭到诛杀也不奇怪。
「……好。」
他坐在本来是塞弥拉弥斯该坐的王位上,仰望高高在上的天顶。虽然目前还不是可以松懈的阶段,仍然无法隐藏安心。
「──好了,主人,坐在那王位上的感觉如何啊?」
不知何时来到身旁的「红」刺客化为实体。四郎说了一声「失礼」打算起身,但刺客用手按住他的肩膀,接著绕到他身后,在他耳边呢喃:
「无妨,你坐。喏,你成为王感觉如何?想像一下聚集于此的英雄们低头臣服于你的景象吧,不觉得愉快无比吗?不觉得一股成王的荣耀涌现吗?不觉得想沉醉在支配一切的快乐之中吗?」
四郎默默摇头,顺势握住放在肩膀上的手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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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并不会。我果然不适合支配他人,这里还是让你坐吧。」
四郎这么说完,尽管女王露出些许不满的表情,仍坐上了王座。
「……真是无趣。吾主明明可以说出──世界乃吾囊中之物之类的话啊。」
「如果我是这样的主人,只会被你引导至破灭之路吧。你会说出此世不需二王之类的话。」
见四郎一脸若无其事地如此指谪,刺客也毫不觉得抱歉地咂嘴。
「……啧,被看穿啦?」
如四郎所说,在他的计画之中,最终坐上王座的是「红」刺客塞弥拉弥斯。四郎安排计画、实行计画、拯救人们,然后就「结束了」。因为他的目的就是救赎,在那之后什么也没有。
「所以吾觉得都到了那一步,你可以成王啊。」
「……等到了那一步再决定吧。」
四郎笑了笑,说要去看看大圣杯后便离开了。女王的姣好面孔上出现几分忧愁。
「哎呀呀,无欲的人真麻烦。对钱财没兴趣,觉得权力没意义,没想到甚至连女色都无法勾引啊。」
对亚述女王塞弥拉弥斯来说,男人就是玩具。在她的言语教唆下被夺走一切的人真是数也数不清。
而对她来说,所谓的女人只有她一个。当然,为了繁衍子孙的雌性生物有其存在必要,但能作为一个女人行动,自由地玩弄男人,是属于她个人的特权。
──原本她就只能这样活。
她想起了刚出生时的事。虽然不甚明确,但她记得拋下自己,急忙逃往河川的女人身影。
她的母亲──鱼神得耳刻托与叙利亚的男子通奸,怀下一名女孩,而这女孩便是塞弥拉弥斯。
母亲对她说:你是我的耻辱。她确实告诉塞弥拉弥斯:与人类生下的孩子是耻辱。塞弥拉弥斯事后觉得这真是一位愚蠢的女神,明明是你自己无法抵抗男人的诱惑。
于是母亲抛弃塞弥拉弥斯,父亲则遭到倍感羞耻的母亲杀害。但母亲留下了一样好东西给塞弥拉弥斯,继承神明血脉的她一生下来便非常适应被抛弃的水边环境,不只如此,鸽子在听到婴孩的哭声后竟主动前来养育她。
无数鸽子聚集,包住因寒冷而发抖的塞弥拉弥斯,并在喙中装满不知从何取来的牛奶喂给她喝。
塞弥拉弥斯就在不输给任何风雨的鸽子羽翼保护下与取来的牛奶滋润下成长。
就这样过了十年,她被一位男性牧人发现──塞弥拉弥斯被带到了人类世界。但是,塞弥拉弥斯这个人大致已经成形,在那之后成为父母的人教导她的舞蹈或化妆等技巧,仅是她为了存活下去握有的武器、技术罢了。
憎恨女人──即使对方是被男人玩弄的堕落女神也不留情。
嘲讽男人──小看女人,说到底不过是满脑子兽性的他们是该拿来玩弄的对象。
这就是她的哲学,也是她对世界的认知。好了,那么她该怎么解读身为她主人的言峰四郎──天草四郎时贞呢?
「不是女人,也不是男人……唉,真是个麻烦的存在啊。」
不会因为冶艳的笑容晕头转向,面对权力诱惑也能明确地拒绝。人类虽然是充满欲望的生物,但那个少年毫无私利私欲可言。拯救全人类可不是能用一句私利私欲打发的事情。
若要说他是不是疯了,那么毫无疑问是疯了。也因此,刺客觉得与那位主人同在正是如此愉快。
如果六十年来的执著能够实现,那也好。
但若力有未逮而堕落了──也很有意思。看看梦想遭到剥夺的圣人将如何绝望,将走上什么样的末路,也是挺有趣的。
「那么那么,究竟是何者较愉快呢?」
「红」刺客愉快地笑完之后消失了身影。她的宝具「虚荣的空中花园」并未被无关的人发现,持续飞翔于罗马尼亚的天空。
大圣杯依旧保持清廉的光辉。将之从灵脉上切除下来时魔力有些泄出,但量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言峰四郎──天草四郎时贞很熟悉这个大圣杯。他花钱向舍弃了圣杯,想尝试透过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