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最后一点,由我代表三人提出质问。言峰四郎,你打算利用这座圣杯,『以什么样的方式救赎全人类』?」
没错,这才是三人心中最重要的问题。毕竟裁决者站在对手那边,而且是我方先出手攻击了理应处于中立立场的裁决者。
裁决者是为了遵守圣杯战争的规则或防止世界因圣杯战争而毁灭,才被召唤而出的存在。以此次圣杯大战的状况来说,原因除了后者外不做他想。
也就是说,圣杯判断四郎的愿望「很危险」。
「……说得也是,若这部分没有说明清楚,不保证不会招致不必要的误解。比方误以为我是在那边嘻嘻笑的使役者的傀儡,完全没有想要拯救人类──之类的。」
「红」刺客塞弥拉弥斯听到这话,显得有些闹别扭地别过脸去。
「那么,就在此说明利用这个大圣杯救赎人类的具体手段吧。」
就这样,天草四郎时贞开口了。这是在他层层叠叠了疯狂念头与思考之下终于得到的答案。无论旁人怎样看待、怎样指责,他都不打算修改这个答案。
§§§
──以上就是我与弓兵遭遇到的状况。
裁决者说明完毕后,一阵苦闷沉重的静默流过。除目击此一场景的『黑』弓兵凯隆以外,众人脸上都带著可谓愕然的表情。看来要跳脱这样的情绪需要花上相当时间吧。
尽管千界城堡已经半毁,仍保有许多空房。目前众人集合的地点是给一族使用的会议室。里头的椅子因为冲击而东倒西歪,天花板的吊灯也落下碎了满地,但菲欧蕾立刻将之修复完毕。
然而即使有菲欧蕾和戈尔德的本领,也无法修复半毁的城堡,只能慢慢花时间一步步修复。
卡雷斯突然看了看在场所有人,想到原本以为可以侍存的主人──如达尼克、塞蕾妮可、罗歇都已经死亡,自己却活著这点实在太神奇了。他原本认为如果有主人会阵亡,第一个肯定是自己,而且单纯只是因为实力不够。
或许就是因为有这个先入为主的想法,卡雷斯仍觉得现况不太有现实感。究竟是因为自己见识过压倒性的力量展现,或只是仍无法从「黑」狂战士弗兰肯斯坦,也就是自身使役者的死之中走出来呢?
也有可能只是无法接受刚刚听到的那些状况吧。卡雷斯心想这也无可厚非,毕竟裁决者说的那些内容实在太可笑、太超乎常轨,而且──太可怕了。
「……另一位裁决者,天草四郎时贞,是吗?」
菲欧蕾总算勉强挤出声音。原本她的声音就显得轻柔纤细,说这话时的声音更是小了许多,但或许因为房内原本处于一片沉寂,结果这句话还是清楚明确地传到所有人的耳中。
「而且那个……所谓的另一个裁决者,还手握『红』阵营每个使役者的三道令咒对吧?」
裁决者一脸沉痛地点头回应卡雷斯的提问。
「没错,我想那番话应该不是谎言。他举起的手上散放出来的光芒,确实属于令咒所有。与他并肩作战的『红』骑兵阿基里斯、枪兵、弓兵这三位即使并非出于本意,也不得不服从四郎吧。」
他不仅握有令咒,也拥有身为主人的权利。也就是说,这几位使役者若没有透过他供应魔力,甚至连实体化都有困难。拥有「单独行动」技能者可能不在此限,但毕竟还是有其极限。
「可是,这三位加上他原本的使役者不就有四位了?而且从刚刚的话听来,他原本就已经网罗了一位,这种事有可能发生吗?」
卡雷斯站起来大声说。主人跟使役者可说是成双成对的比翼鸟一般。
四郎却打破这个逻辑,甚至跟五位使役者缔结了契约,根本无法相信他精神正常。
说起来在做到这点之前,应该就会落得所有魔力枯竭而死的下场。
「我记得他有说从大圣杯获得魔力。只要能连接大圣杯,凭藉储存起来的魔力,要供应这些使役者应该绰绰有余吧。」
「也就是说──像我们利用人工生命体供应魔力那样,将魔力通道切割开来吗?」
裁决者点头回应戈尔德的发言,他应该不至于将一切都托付给大圣杯。身为主人的权利,也就是决定是否供应魔力的权利,毫无疑问握在四郎手中。
「……说到天草四郎,是远东的大圣人吧。弓兵,能否请你说明一下?毕竟我们实在没有那么熟知他的事迹。」
弓兵开口回应菲欧蕾的要求。
「主人,明白了。天草四郎时贞,是距今约五百年前──在远东国家日本一个名为岛原的地区,策划了大规模叛乱的主谋少年。」
「少年。」
「是的,毕竟他享年只有十七岁。」
听到十七岁这个年纪,卡雷斯不禁毛骨悚然。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个跟自己同年纪的英灵。
弓兵简单陈述了名为天草四郎时贞的男子的历史。
他并没有创造什么华丽的战果。虽说引发大规模叛乱,但那之前的日本就是各国互相争夺、不断发生凄惨战事的战乱时代。
天草四郎在战争结束,日本终于统一为一个国家之后没多久诞生。
比以往都沉重的税赋、因气候不佳造成的歉收、压迫在日本不被认可的异教信徒──这些状况重叠在一起,在最糟糕的时间点引发了火苗。
化为火药库的岛原之乱,成为史上最大规模的农民叛乱行动。据说动员人数高达三万七千,其中有两万人是非战斗人员的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