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出弧线的劈砍随著霸气十足的话语而出,在礼拜堂内疾窜。这彷佛画出界线Borderline的一招,将四郎与裁决者等人完全分隔开来。地板遭到破坏,木屑与石片飞散周遭。
接著,某样东西从离礼拜堂很远的地方掷了过来。残存的魔像虽然反射性地挥舞拳头接招,但那之中似乎藏有某种机关,立刻喷出大量白烟,迅速填满了礼拜堂。
「唉,烦啊……!」
「红」刺客震怒。
「弓兵、剑兵,撤退!快点,动作快!」
「黑」弓兵和「红」剑兵不发一语表示同意后,便动如脱兔般迅速逃出礼拜堂。
「四郎,我们追。」
「不,这个请交给我办吧。」
「黑」术士上前,也不在乎不知所措的其他人,让一尊魔像扛起自己,转眼间就从礼拜堂消失了。
「那么,就交给他处理吧。」
「没问题吗……那家伙可是术士耶。」
「不管他多有实力,对面同时有裁决者、剑兵和弓兵在的话,怎么想都觉得他会被打倒。」
「……他或许想证明自己吧。」
听到四郎低语,刺客不禁歪了头。
「要证明什么?因为加入咱们的阵营,想展现力量给咱们看?」
「刺客,不是这样……他只是想证明自己打造的魔像是最棒的存在。这之中并没有他对自己的执著,有的只是单纯的信仰罢了。」
与工匠有决定性的不同。工匠会将自我灌注在自己打造的东西上,那会是灵魂、信念、荣誉以及技术。
「黑」术士亚维喀布隆则献出了不一样的东西,即是信仰,就是人们「因为相信而仰望的东西」。因此,这之中没有灵魂、信念,他只是默默地不断打造魔像罢了。
「黑」术士之所以加入「红」阵营,只因为他想追求「最佳」。而这样的他打造出的宝具──才是在某种意义上就算说它犯规也很合理的对军宝具「王冠‧睿智之光」。
亚维喀布隆让自己搭乘的魔像加速。若是靠自己的双脚追赶,即使花上一百年也追不到。但用这个方法,就可以在不会疲劳也无须焦急的情况下持续追踪。
好了,首先该联络现在应该正陷入混乱的前主人。亚维喀布隆发出念话,联系上罗歇。尽管两人之间的主从关系已经断绝,但透过利用魔术道具的方式,仍可轻易进行远距离对话。
『罗歇,你听得见吗,罗歇?』
『老──老师?太好了、太好了!没想到你还活著!』
尽管透过念话方式,罗歇动摇的程度仍非常显而易见,而且含著泪水。想来也是,毕竟以他的立场来看,他可是突然被使役者中断契约,也无怪乎会这么慌乱。
『到底发生什么事──』
『我没办法详细说明,但请你放心。就算是现在,你对我也是很重要的存在。在接下来的作战,我想将一项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好、好的,老师!我要做什么呢?』
「黑」术士靠在一尊魔像上,于空中花园滑行,并以念话呼唤前任主人罗歇。
『不好意思,我想请你帮我把「炉心」从工坊中带出来。启动宝具的时机似乎终于到来了。』
『……我明白了!』
罗歇慌忙说完就切断了念话。好了,若「黑」弓兵回到城堡,罗歇或许就有机会知道术士已经叛逃。
──但即使如此,罗歇恐怕还是会来到自己身边。
术士对这点很有自信。就算罗歇确定自己已经叛逃,但如此崇拜自己的少年一定还是会过来吧。
术士不禁对有这种念头的自己苦笑。讨厌人类、讨厌小孩的自己,竟然在最后的最后必须相信他人。
所谓人生就是讽刺与背叛的连续。想要实现梦想,就会面对非常巨大的障碍──然而,亚维喀布隆尽管悲观,却没有放弃继续向前的脚步。
既然被召唤成为使役者,现在的他就站在无比接近梦想的领域。所有卡巴拉信徒都梦想著、所有持续打造魔像的人们都期望抵达的场所。
对「黑」术士来说,不论敌我双方,甚至连自己本身,早就不是他需要顾虑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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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剑兵不知不觉间从两人跟前消失了,裁决者则与「黑」弓兵凯隆一同往千界城堡奔驰而去。
「『黑』弓兵,现在『黑』枪兵弗拉德三世与其主人达尼克已经消灭。以现阶段而言,我们应该可以认为『黑Noir』与『红Rouge』对立的构造已经完全崩解了吧。虽然我并没有打算站在『黑』阵营这边,但我想协助你们。」
「黑」弓兵也同意正在急驰的裁决者所说的话。如她所说,目前的状况早已脱离将会是哪方阵营获得圣杯的阶段了。
「没问题。既然达尼克以那样的方式消灭了,继任的指导者将会是我的主人。若她理解了现况,我想她应该会同意吧。话虽如此,尽管有你裁决者加入,我方仍明显处于不利的状况呢。」
「现在无论如何都得阻止『红』阵营……不,天草四郎时贞的行动。」
圣杯即使必须采用附身这种形式,也无论如何都要强行召唤裁决者出来的理由就在这里吧。
他并不是为了满足个人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