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基于什么明确的目的性,或许只是想见见他。裁决者觉得这样挺温馨的。
不过,要去见骑兵就等于会遇到使役者。而且他手中有剑,身上充满战意。
那么对「红」阵营来说,他就是敌人了。照理说应该阻止他,但即使阻止他也不会停下吧。齐格很清楚去见骑兵没什么用处、没什么意义,而且还会违背骑兵的期望,但他还是想去见骑兵。
裁决者奔出。她感觉到「某人」正远离此处,于是更加快了速度。甚至放弃拨开龙牙兵们挥出的斩击,只是专注地跑著。
裁决者不是想终止这场战争,如果双方阵营的争夺处在正确的状况下,她就没有任何意见。
但会让咬住的牙根嘎吱作响的焦躁感驱使她纵断战场,必须去见到那个正在远离的「某人」。
然后「红」使役者则有意地妨碍她这么做。龙牙兵堆积如山,目的只是成为妨碍对手的墙壁。
「──碍事啊!」
当然,裁决者甚至不想浪费时间驱赶他们,因此用旗帜尖端瞄准一个点直接击倒。
然后挥洒圣水像之前那样显示出使役者的位置。目前先认定「黑」使役者没有问题,只需注意「红」使役者的位置变化。
虽然龙牙兵连争取时间都算不上,但使役者可不一样了。只要使役者一来,她连追踪那个主人都没办法。
裁决者很快找出不会遭遇「红」使役者的路线,并奔跑在这条路线上。但随著时间过去,感觉到的寒气却愈来愈强。
就在这时,最糟糕的对手彷佛阻挠她的路线般介入。
§§§
齐格心想这样就好,一边目送裁决者的背影离去,一边安心地呼了一口气。她有她的目的,而且自己不应该妨碍她。她的目的更崇高、更重要,跟自己不同。
一跑出去,就发现该做的事情比该想的事情多更多。那些来袭的龙牙兵就算对使役者来说不堪一击,但对自己而言每一个都是必须谨慎应付的对手。
刺击的效用不大,所以他采取整个身体撞过去的方式冲刺,在贴近对手的情况下顺势将之拦腰折断。龙牙兵瞬间分崩离析,接著切断从侧面杀出的龙牙兵手臂,以单手轻轻触摸。
「理导【Straβe】/开通【Gahen】。」
启动魔术回路──调查、分析、同步化接触到的材质──然后找出全部相反,为了破坏它而必要的理论。
瞬间,从手掌发出的魔术变得最适合粉碎龙牙兵骨头。齐格使用的魔术必须先接触对象并进行分析,因此射程几乎等于零,但是破坏力极为惊人。
龙牙兵如字面所述化为粉尘。
「骑兵!」
叫喊融入战场的喧嚣之中消失,齐格一边跑,一边慎重评估战场的状况。有特别巨大魔力冲突的地方,应该就是使役者之间交战的位置。
「你在做什么?」
一回头就看到两个战斗用人工生命体带著有些非难的眼神看著自己。你在做什么,你也来作战啊──他们可能想这样说吧。
「住手,别这样。」
两人听到齐格这么说,困惑地面面相觑。
「……如果你们想死我不会阻止,但如果还想活就回去。回去救助我们【人工生命体】。不管是正被榨取魔力的,还是没有的都要救。你们并不是被束缚住的。」
「但是──这样违反命令。」
「没错,我们收到的命令是作战,讨灭使役者与其臣子。」
「你们应该也知道这命令不可能达成,而且要遵从的义务到底在哪里?」
齐格的话让两人再次面面相觑,一个龙牙兵像要打断对话一样朝齐格挥剑。
齐格迅速抽出「黑」骑兵【阿斯托尔弗】的剑,从龙牙兵侧腹往头向上砍去。人工生命体们也配合他的攻击,以战斧击碎龙牙兵的头盖骨跟双脚。
齐格再说了一次:
「想死还是想活……我们必须选一个。」
最后通牒。一个人工生命体回应他的请托回去城堡,另外一人决定还是得遵从命令,再次踏入战场。
齐格认为这样就好。只要给出选项,人工生命体就非得做出选择不可。因为他们的思考回路没有不清晰到无法判断。
出生以来就是仆人的他们,很神奇地没有浮现过反抗这个选项。但如果给了他们选项,又是另一回事了。
齐格尽可能给了周围的后方阵线人工生命体选项,他们应该会选出自己的路吧,在那之后就不是齐格的责任了──应该说他无法负责。
之后只剩下寻找「黑」骑兵,但他没想过找到之后要做什么。这是多么愚蠢、多么傲慢、多么──不管用尽什么话语都无法形容的难堪。「黑」骑兵肯定很无奈,没想到他获得自由之后,最初选择的行动竟然是这样吧。
──即使如此,即使如此,有个念头正疯狂地驱策自己。想做点什么,无法忘记,没有觉悟面对平稳的日常生活。
他有比这些梦想更加重要的事。想拯救伙伴,想见到「黑」骑兵,还他人情。
齐格很清楚,骑兵可能会说就算派不上用场也无所谓,说他根本不期望这种事而悲伤叹息。只不过──齐格还是选择这么做。
没错,既然选了就不能反悔,反悔是最糟糕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