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所有限制,启用宝具「砾刑雷树」,打倒「红」剑兵。』
天空破开,庞大的魔力集中到「黑」狂战士身上。这些魔力让战锤末端的扇叶高速旋转。
「你这家伙……!」
「红」剑兵的声音似乎因焦躁而扭曲,「黑」狂战士甚至露出微笑说:
「──跟我、一起、上路。」
从天空打向大地,或从大地窜向天空。苍白光芒像瀑布一样倾泄而下。
「──────────────────────────────────!」
雷击彻底蹂躏世界,彻底破坏半径百公尺内的所有物体,连一片肉片也不留下。
看著事态发展的所有人都确定「红」剑兵死定了。除了像「红」剑兵【莫德雷德】那样例外中的例外,不管多强的使役者中了方才这样一招,都不可能平安无事。
「黑」狂战士赌上自身性命放出的这一击可谓充满执著。
「成功了吗……?」
但他们忽略了一点,投入这场圣杯大战中作战的不单是使役者。虽然他们并未出现在战场上,仍是为了与使役者并肩作战而齐聚于此。
没错,就像卡雷斯使用令咒支援「黑」狂战士的一击一样。
「这……」
「黑」骑兵【阿斯托尔弗】看著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使役者,惊讶地说不出话。对方身上散发阵阵黑烟,与肌肉烧焦的恶心气味。
「红」剑兵就在眼前。
「……混蛋,没能完全躲开啊。」
「红」剑兵稀松平常地喃咕。
『别这样说。说真的,你没消失就已经万万岁喽。』
『啰唆啦,你这个主人早一秒使用令咒就好了啊。』
『不会有差别,原本我用令咒强制移动你到安全范围的时候,你应该毫发无伤才对。但那雷电追杀你,甚至想把你拖进中心点……对方恐怕以令咒下达「打倒『红』剑兵」之类的命令吧,就是这样才让你受伤。』
加上令咒支援的使出浑身解数的一击,要熬过这个确实只能仰赖令咒。
「红」剑兵的主人狮子劫界离毫不犹豫地使用了令咒。他透过令咒下令「逃离至安全范围」,这种几乎完全没有时间概念的「转移」已经算是一种魔法了。只是一介魔术师的狮子劫界离之所以能够使出连神话时代的魔女都只能在自身领域之内使用的魔法,全因令咒内蕴含的庞大魔力所致。
……而且就算做到这一步,剑兵仍不算毫发无伤。
卡雷斯的令咒也扭曲了空间概念,甚至于因果关系,让「砾刑雷树」强行击中「红」剑兵。
但因为令咒的庞大魔力都消耗在这方面,所以没有增加多少威力。结果,「红」剑兵只是受了重伤。虽然要花点时间,但恢复不是难事。
「──可恶!」
卡雷斯一拳打在石墙上,皮肤立刻绽开出血,但彷佛正在脑内躁动的热气使他毫不在意刺痛的感觉。当他确认自己的使役者死亡,便不发一语离开房间,接著立刻把怒气发泄在墙壁上。他实在不想在其他魔术师面前,表露出这么没出息的一面。
「……那不是你失误。」
或许是察觉弟弟内心的伤痛,菲欧蕾追出来这么说。但卡雷斯只是摇头大吼反驳:
「不,是失误!是明知道对方也有令咒可以使用,还赌了这一把的我造成的失误。如果对方使用令咒的时机再晚个几秒……或者我更早几秒决定使用令咒,事情就不会是这样!我就不会让那家伙……让狂战士白白送死了!」
卡雷斯自责于自身失算跟判断错误,但从菲欧蕾的角度来看,那一半没错,一半则错了。
错的部分在于那是无可避免的错误。以跟「红」剑兵对决来说,卡雷斯和狂战士毫无疑问已经表现出最佳结果,只是对方技高一筹罢了。
「至少你让对方受伤了吧?」
菲欧蕾认为这就不是白费力气,她那充满斗志的一击不应该是白费力气。但身为魔术师的卡雷斯却摇头否定。
「如果有治疗魔术,那点伤势还是可以痊愈……姊姊你别管我了,快点回去指挥作战吧。」
「可是──」
「好了,拜托你先回去。」
卡雷斯以不容分说的口气这么说,菲欧蕾就为了指挥战局而回到房间里。留在原地的卡雷斯背倚著墙,双手掩面思考。
……在那招没有成效的时候,该让她撤退吗?
……想以偷袭方式袭击「红」剑兵是失策吗?
……说起来,用狂战士挑战的判断本身就太过愚昧了吗?
当然,要找理由一定有很多。如果没能在那时候收拾「红」剑兵,我方骑兵牺牲的可能性就很高。
能以实力对抗「红」剑兵的枪兵和弓兵,当下都还有别的难缠敌人要应付,根本无暇顾及这边。
该怎么做才好?该怎么做才能获胜?该怎么做才能拯救她?卡雷斯拚命思考得出的结论,仍是无计可施这最显而易见且最糟糕的结论。
我方不能失去骑兵,当时能率先赶到的也只有狂战士而已。碰巧狂战士跟丢了正在追踪的主人与「红」术士,正在寻找下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