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黑之轮舞/红之祭典 第一章

隆相遇了。

  所以,投入作战是没办法的事。罗歇还有很多事情想请教术士,可惜圣杯大战本身实在太过短暂……因此,罗歇已经决定好自己的愿望。

  他的愿望就是「黑」术士获得肉体重生。术士还有想在世界上实现的愿望,那么,自己能够帮上一点忙就好。

  「黑」术士听到罗歇的愿望之后,对他说了声「谢谢」,不仅不改淡薄的态度,也不会因此疏于指导。

  但两人彼此心灵相通,只是知道这一点对罗歇来说也是收获。

  过去罗歇从不觉得与他人交流如此有趣,更别说「黑」术士是他可以打从心底尊敬的对象。罗歇的父母对他没兴趣,不,以弗雷因家的传统习惯,小孩都由魔像养育成人来说,这虽然是无可奈何,但除此之外他一次也没有从父母身上感受过爱情。

  或许以魔术师而言,这是必要的现象。既然对家族的爱有时会给追求魔导造成沉重负担,那么打从一开始不爱就好了,至少弗雷因家族采取了这种方针。

  何况,罗歇是弗雷因家加入千界树一族之后,被誉为最高杰作的小孩。

  罗歇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他阅读祖先以血泪留下的许多秘籍后,心里只有一个感想──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篇幅说明这么简单易懂的事情呢?

  这时候召唤出天才的罗歇一开始受到震撼,接著产生崇拜之情。跟自己同等……不,对方说不定是为了配合自己而压低自身水准的杰出人物。

  罗歇根本没想过要使役对方,自己才是那个该被他教导的人。然后总有一天,自己要在他身边看著他实现愿望的景象。

  为此罗歇愿意做任何事。如果需要人命,不管几条都可以杀;就算会折损一族利益,他也甘愿接受。

  没办法,这是为了实现老师的、「我们的」梦想──

  ──噢,好可怕。千界树一族佛尔韦奇家长男卡雷斯‧佛尔韦奇‧千界树一边走在走廊上,一边想起方才的光景,不禁抖了一下。

  寸步不离跟在他身后的,是他的使役者「黑」狂战士【弗兰肯斯坦】……简直就像附身的背后灵一样,卡雷斯都不禁觉得她靠太近了。

  让卡雷斯觉得恐怖的不是敌人,而是同阵营的伙伴「黑」枪兵。

  卡雷斯虽然还无法完全掌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似乎主人戈尔德和「黑」剑兵之间出了一点状况。

  总之,以结果来看,剑兵还没上场战斗就退出了,这样的发展有如恶梦一场。成功捉拿了「红」狂战士【斯巴达克斯】,并完成转换主人的程序,使我方的使役者将有七位。尽管刺客尚未会合,但至少我方在战力上将处于优势──才刚这么想,就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黑」枪兵接到这项报告之后毫不意外地勃然大怒,那样子就是气疯了。枪兵的魄力夸张到连冷血的黑魔术师塞蕾妮可都吓到花容失色。老实说,卡雷斯认为自己现在还活著根本就是奇迹。

  那就是英灵,就是使役者,何况枪兵是以苛刻的执政手腕与穿刺驰名世界的弗拉德三世,是能毫不犹豫刺穿亲戚贵族的的男人。

  另一方面,召唤出来的使役者们都不太惧怕枪兵,这点也让卡雷斯叹为观止。不难理解身为第三者的弓兵、狂战士、术士可以处之泰然,但不管枪兵怎样震怒,应该身为当事人的「黑」骑兵【阿斯托尔弗】都还是很平常……甚至可说他很开、心地笑著。

  之所以在那种状况下可以毫不恐惧地笑,就是因为他是「黑」骑兵吗?看著另一位当事人戈尔德拚命找理由解释,卡雷斯心里只觉得那是他咎由自取。

  很遗憾的,我方阵营【千界树】失去了「黑」剑兵。

  但卡雷斯并不太悲观地看待这件事情本身。看样子「黑」剑兵是低地国的大英雄齐格菲,虽然因为沐浴龙血而成了无敌的化身,但也因为贴在背上的一片树叶导致他被贯穿背部,迎来了悲剧性死亡。

  然后那件事──因为戈尔德错乱而强制以令咒想让剑兵解放宝具,导致剑兵的真名可能已经泄漏。如果「红」阵营藉此得知齐格菲的真名,自然能够采取多种对策,并不会单纯伺机偷袭他的背。

  首先,既然齐格菲是屠龙英雄,对方一定会避免让继承龙血的英雄对上齐格菲。反过来说,身为屠龙英雄却沐浴了龙血的齐格菲,也可能因为对龙有强大效力的宝具而造成致命伤害。

  事情当然不可能这么顺利,但是……总之,只要知道对手是谁,就有办法采取对策。当初我方预定以「黑」剑兵为主轴安排战术战略,但既然真名可能被看穿,就必须重新考量。不过──其实真名也可能还未泄漏出去。

  结果,这种不上不下的状况只会在战场上招致混乱,这才是最糟糕的。本来战场就总是被混沌支配,要是在那之中更加入招致混乱的因素,根本不知道会产生怎样的结果。卡雷斯不喜欢这样赌博,既然剑兵死了,那么打造新的秩序便可。

  原本我方就有地利,以圣杯战争的系统来说,不可能采取长期抗战的方式。再加上四散全世界的魔术师都已经知道托利法斯的战争了。

  ……没错,从注重名誉的魔术协会的角度来看,根本无法忍受这千界城堡多存在一天、一小时。

  既然这样何不乾脆一点,丢一个集束炸弹下来就解决啦──但魔术协会当然不会采用这种方式。

  名誉、传统以及习俗……世界上有太多不尽如意的事,魔术协会和千界树一族都被这些束缚著。

  如果要用一句「无聊」打发当然很简单──但卡雷斯心知肚明自己也是被束缚的人,因此无可奈何。所谓世界、所谓人生就是这么回事。

  「就这样吧。」

  自己只是去做该做的事,要是在途中死去,就代表自己只能到那里卡雷斯得出这个结论。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