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黑之轮舞/红之祭典 第一章

御力──

  正当达尼克认真思考时,术士传来了念话。

  『报告,「红」剑兵和其主人似乎离开托利法斯了。』

  『移动了……知道往哪里去了吗?』

  『似乎打算前往锡吉什瓦拉。如果要以千里眼监视那座城市,会分散掉一些城堡这边的人力……怎么办?』

  『你继续监视托利法斯,但还是希望能有多一点关于锡吉什瓦拉的情报,若有余力就分配到那边。』

  「红」剑兵与其主人──赚悬赏金的死灵魔术师狮子劫界离会往锡吉什瓦拉去,理由只有一个。

  不是去收拾「黑」刺客,就是想与其主人结盟吧。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该袖手旁观的状况。

  现在这边虽然有六位使役者和六个主人可运用,但只有一位能派做侦察的斥候。考虑到防卫层面,也不能派出两位使役者。

  「弓兵和弓兵的主人菲欧蕾啊,请你们前往锡吉什瓦拉。『黑』刺客和……『红』剑兵在那里。」

  「红」剑兵这个词让菲欧蕾的表情闪过一丝紧张。这一去就很可能与此次圣杯大战数一数二的强敌使役者,以及其主人狮子劫界离交手。就是因为这样才紧张吧。

  「……明白了,我们准备完毕就出发。弓兵,我们走吧。」

  点头回应的菲欧蕾虽紧张却不害怕。除了她信赖使役者外,还因为──她对自己的能力抱有绝对的荣誉感。

  「主人,明白了。达尼克阁下,先失陪了。」

  菲欧蕾跟著弓兵一起离开房间,达尼克呼了一口气。

  「世事果然不尽如意啊。但无所谓,原本我们就决定赌命叛离魔术协会,这点程度的意外还在预料之内。」

  达尼克当然想过自身失败,一族遭到抄家灭门的可能性。但那又如何?达尼克记得很清楚,过去有太多魔术家族甚至无法获得抵达根源的机会,只在暗地里一一灭亡。

  但现在自己一族获得了这个机会,光这样就是格外幸运了,而达尼克当然没打算就这样走向失败。

  §§§

  ──不是我的错。

  戈尔德一个人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被屈辱跟害怕逼到快崩溃。

  「那不是我的错。」

  戈尔德这么嘀咕,颤抖著一口气饮尽杯中酒,不肯面对自身失败。放在床头柜上的昂贵酒类味道并不好,有一种刺激舌头的苦涩。味道不好,却喝不醉简直就像诈骗一样。

  「对,诈骗,那个臭英雄……怎可能是齐格菲。」

  不可能──喝不醉。醉了,自己确实醉了──但头好痛,回想起来的都是那个剑士的眼神。

  光是想起这个,思考和精神就渐渐找回冷静。

  那眼神与美丑无关,也并不冰冷或充满杀意,只是「在等待」而已。

  「该怎么办?」

  如果对自身的答案有所期待,或许还有思考的余地。如果那是冷漠或蕴含怒气的眼神,他也知道自己应该会害怕──即使自己是主人也一样。

  若对方提出稳重且包含某些利弊的提案──戈尔德可能会拒绝,但并不会像那样暴怒。

  但他不是这样,只是无机地静静等待,等待自己做出「是」、「否」的决定。

  这之间没有主人和使役者的牵绊,甚至没有认知到彼此乃有智慧的生命。戈尔德认为──自己只是一块石头。

  从他的角度来看,自己就是达到目的途中的一块石头。因为碍事,所以踢到一边去,应该只有这点程度的认知吧。

  「那怎么可能是英雄。」

  他很清楚自己只是在埋怨──却刻意不面对,一直不肯面对。为什么呢?因为这等于要面对自身的愚蠢。

  「你什么都不懂」。

  被使役者看穿这点的恐惧、耻辱、悲伤。其实说到底,是自己让事情变成这样。不跟他说话,也不让他说话。就像戈尔德把他当道具【使役者】看待,剑兵也只是把戈尔德当成道具【主人】对待。

  这也当然,对戈尔德来说,除了自己以外的一切都是这样。他的目的是复兴荣耀的炼金术师穆席克一族。之所以加入千界树,只是要把千界树当成垫脚石罢了。他「被教导成这样」,父母这么说,祖父母也这么说。

  ……他知道这并不正确,虽然知道,却没想过要改正。走在安排好的轨道上很轻松、很安心,迟早有一天要给大家好看的复仇心推动祖父母、父母与后进们。

  他当然也打算这样教导儿子,他打算这场战争结束后,按部就班将魔术刻印移植给儿子。

  儿子也是把自己当成道具看待。看看他那想隐瞒却有些纠葛,一副看清一切的眼神,很快就能明白……毕竟,那眼神跟镜子中的自己眼神极为相似。

  突然觉得,如果有如果。

  如果自己能像佛尔韦奇家姊弟那样,不把他当成使役者,而是当成一个拥有人格的英雄看待。

  剑兵那冰冷无机的眼神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呢?是否能迎向不一样的未来呢?

  戈尔德对自己的想法哼笑了一声,倒酒进酒杯中。

  「愚蠢,现在想这些有什么帮助?」

  一口喝乾。尽管如此──戈尔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