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成是她生前也没体验过的耻辱,自己瞄准后射出的箭竟被第三者打掉,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发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恶,很快啊……!」
「红」弓兵立刻忘记耻辱。现在该做的,是葬送逼上前的狂乱者。面对方才的艺术性迎击,她选择的攻击手法是弹幕。
她的一只手一口气出现三支箭,并用这三支箭瞄准了冲过来的「黑」狂战士。
如果箭本身不算宝具,就不具有追踪性能,也就是说比起质,改以量来分胜负。
……当然,不管哪支箭,只要直接命中就注定了敌方失败。拉起的三支箭分别精确地对准了胸部、头部、脚部等「黑」狂战士的要害之处。
没死也无所谓,只要对方动作缓下后再次拉弓便可。弓兵排除各种失败的可能性,以万全的态势射箭。
但所谓「万全的态势」也是很奥妙的玩意儿,心里觉得「万全」的状态,反过来说就是因为害怕失败而做出的不上不下选择。
「唔、嘎啊啊啊啊……!」
射中的箭只有两支,最后一支被「黑」狂战士打掉了。贯穿脚部与胸部的箭却不足以减缓狂战士的动作。
她原本就是人造人【弗兰肯斯坦】,擅长操控痛觉。只要不痛,伤势又不影响身体动作,自然不会妨碍她前进。
「……哼。」
到这里「红」弓兵很乾脆地放弃战斗。如果是自尊心很高的英雄,或许会留在现场直到最后,并与对方一决雌雄,而弓兵也有信心自己可以这样打倒「黑」狂战士。
但是,对拥有野兽般思考模式的她来说,尊严这种东西真的是该送给狗吃。她很快决定撤退,原本这就是一场前哨战,她的任务只是支援冲进来的狂战士;既然没能完成,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
「红」骑兵那边应该不用担心,可以自行回去吧。「红」弓兵于是背起弓,对杀来的「黑」狂战士宣告:
「──『黑』狂战士,我会再来。」
接著一个转身奔出。她认定「黑」狂战士没有攻击远处的手段而倾尽全力狂奔。原本阿塔兰塔在古希腊相关记述中,就是个脚程无人能比的猎人。她的脚程非比寻常的程度,是过去曾经对被她野性美吸引的求婚者表示「我会嫁给跟我赛跑赢了的人,但跑输的人代价就是死」,且真的将所有求婚者悉数射杀。
就算有「少女的贞节」的魔力辅助,基本脚程的差距还是太大。
「红」弓兵没两下就从狂战士眼前消失,狂战士虽然还不死心地徘徊了一下,后来总算认定对方已经逃跑,发出不悦的低吼。
但不管怎么吼,「红」弓兵早已不见身影,狂战士死心之后也迅速撤退了。
「……!」
「红」骑兵浑身颤抖,并不是出于耻辱,而是因欢喜而颤抖。他打从心底觉得,这场圣杯大战有可以伤害自己的对手真是太好了。
「黑」弓兵射出的箭就是那么精准漂亮,让他对认为世上没有人能胜过自军弓兵……阿塔兰塔的自己感到羞耻。
箭再射了过来,从微小的风切声与空气的变动来看,骑兵判断对方连续射出了五箭。逃往后方虽然简单,但是──从方才起,尽管逃开却被对方看穿落点,进而射箭过来牵制的状况已经发生过两次了。
对方要不是会读心,再不然就是拥有可以预测的技能或相关宝具。不管怎么样,「红」骑兵别说追上「黑」狂战士了,甚至连一步都动弹不得。
而且更重要的,是对方的箭贯穿了自己的守护。这就代表对方跟自己是「同等」的存在。骑兵认定拥有相应血统与实力的「黑」弓兵,是这场战争中自己最大的宿敌。
对方使出第三次速射。骑兵心想下一次就不要怕,上前吧──但连这个都被看穿,射出来的箭不知几时刺在膝盖上了。很久没感受过的鲜明痛楚,让骑兵无法压抑涌上来的情绪。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棒了!『黑』弓兵,你真是太棒了!你可以伤害我,并且杀害我吗?那我注定要与你一战!喔喔,奥林帕斯诸神啊,请赐予这场战斗荣耀与名誉吧!」
但在这时候一决胜负确实浪费,毕竟骑兵没有叫出应骑乘的坐骑,也没有观赏荣耀时刻的观众。在这种寂寥的森林里一决胜负,真的太可惜了。
现在「红」狂战士已经被收拾,己方的弓兵也已撤退,没必要留在这里孤军奋战。
「红」骑兵一弹指,上空立刻出现三匹骏马拉著战车,来到他身边跪下。
骑兵登上车夫座,高声叫喊:
「──『黑』弓兵啊!之后再分胜负吧!下次一定要让我拜见一下尊容!」
一鞭下去,朝天嘶吼的马匹们猛野地往天空冲去,那模样威风藻藻,让人觉得他不是逃回去,只是把战斗的机会改到下次再说。
另一方面,听到宣告的「黑」弓兵脸上也浮现笑容,但那笑容掺杂了些许苦涩。
「原来如此,既然这是圣杯战争,确实也有这种可能性呢……命运这种东西,有时甚至会对我们这些死者张牙舞爪。」
「黑」弓兵知道那个使役者,「红」骑兵的真面目。
他知道对方创造了许多传说,绝对配得上首屈一指英雄的称号,恐怕是此次圣杯大战数一数二的豪杰。
那个骑兵接受了奥林帕斯诸神发自内心的祝福,拥有可以让各种攻击无效、将之弹开的躯体。这就代表无法以物理方式打倒这位使役者,物理攻击跟「普通」使役者的攻击都对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