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露喜悦。就连活著的时候都没机会跟这种程度的豪杰交手。当他打倒蹂躏村落的恶龙后,便因为拥有不死之躯而创造出无数传说──但那种会消磨魂魄的跨越死线感觉也早就跟著消逝了。
因为各种攻击都对他起不了作用,所以齐格菲只需要随意屠杀敌人就好──那不是斗争,甚至让他感觉是一种作业。
但这场战斗不是。
看,那是可以贯穿我龙血铠的魔枪;看,那是达到神之领域的技术。对方究竟创造了多少传说,跨越了多少苦难呢?
「黑」剑兵光是想到这里,就觉得无比感慨;而眼前的枪兵也与他相同。
两人保持沉默,彼此点点头──再次沉浸于战斗中。
挥下的长枪再次对准「黑」剑兵。这里充满斗气、充满战意、充满杀气,也充满了钢铁意志。
剑兵重新架好巨剑,枪兵以双手握住长枪。
尽管夜色已深,但两位稀世英雄带著像沐浴在爽朗宜人的阳光中那样清新爽快的态度──再次交剑。
「唔……」
戈尔德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旁观著「黑」剑兵和「红」枪兵的死斗。没有空档让他使用魔术,说来对方的主人似乎不在场。
但最令他不满的,是「黑」剑兵没有压倒对手。勇者齐格菲,那毫无疑问是最强的剑兵,B级以下的攻击对他根本起不了作用的大英雄。
都派出这样的剑兵,还是无法完全防堵「红」枪兵的攻击,这里确实需要她帮忙。
「裁决者啊,我请求你,至少凭藉你的力量告诉我那家伙的真名──」
「我拒绝。我身为中立使役者,泄漏这些情报属于违反规则。」
裁决者冷淡地回覆,但戈尔德不肯放弃。
「可是!他打算杀害你耶!要是『黑』剑兵在这里被击退,他有可能会再找上你。这时候应该──」
「我刚刚也说过,『一码归一码』。赌上我以裁决者被召唤出来的尊严,绝不能容许因为顾虑我个人的问题,而插手介入他们之间的战斗。」
「……!」
戈尔德焦躁不已。达尼克他们当然正透过术士的千里眼魔术和使魔,观看著这边的光景吧。
明明两位使役者已经开打,却没有下达任何指示,也没有以魔术支援──自己竟是愚蠢到只能眼巴巴被两位异样的压迫感弄得浑身僵直。
别闹了,这是圣杯大战,不就是两位使役者互斗,双方主人一决雌雄的终极魔术对决吗?在哪?对方的主人在哪里?为何不现身,怕了是吗?别闹了,我要打倒你,我要杀了你。
「『红』的主人,给我滚出来!魔术协会的臭走狗,我戈尔德‧穆席克‧千界树来当你的对手!你在观战吧?你应该在观战吧!」
……没有回应,别说自己的使役者了,连「红」枪兵跟裁决者都没看他一眼。
这种被丢下的感觉,唤醒戈尔德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的耻辱与惭愧。
──得做些什么。
──得有力量做些什么。
──没错,那种力量就在手边。
戈尔德看了看右手背,那里的确有著身为主人的证明,以庞大魔力刻画出主人与使役者之间的连结……令咒。
没错,只要使用令咒,就可以轻易支配那位使役者。不可以忘记,那个使役者不是什么英雄,顶多是个傀儡。
怎么可以让使役者作战,自己却无所事事袖手旁观呢?既然身为主人,就要以魔术本领和冷静的判断力取得此战的胜利啊。
但现阶段没有戈尔德出手的余地,他好歹还保有能判断这点的冷静程度。或许可以说,他只是被使役者之间的战斗震慑住了。
「红」枪兵卷起暴风,放出炮弹般的突刺。
「黑」剑兵划开暴风,挥舞劈开黑暗的黄金大剑。
双方斩击如螺旋交缠、如火花一闪即逝,站在剑技与枪技顶点的两人彼此竞争霸者宝座。
以技巧的卓越程度来说,「红」枪兵略胜一筹;以身体的强壮程度来说,则是「黑」剑兵占据上风。尽管如此,两者的整体实力几乎不分轩轾,只要一个闪神,就可能被贯穿心脏,或者砍下头颅。
硬要找出优势的话,其实就在主人戈尔德的存在上。因为有他的治愈魔术,「黑」剑兵得以随时治疗伤势;但「红」枪兵的自我修复能力也是非常了得。虽说主人不在场,但两者之间的联系应该非常牢固,供应给他的魔力量非比寻常。
敲响的金属撞击声已经即将破万。
迅速治愈的伤势也已过千。
后来,两者不约而同停下动作,且不是因为疲劳。身为稀世英雄的他们就算战上三昼夜也不会用尽体力,但时间不是他们所能控制,天空已经从一片漆黑渐渐转变成颜色较深的深蓝色。
没错,从他俩开始交手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彼此没有使用宝具──连解放真名的空档都抓不到。
「──这样打下去只会打到太阳升起。我虽然不介意,但你那边呢?看你的主人一副很厌烦的样子啊。」
「……」
剑兵保持沉默收剑。戈尔德虽然开口想说些什么,却无法化为言语。两人迸发的斗气太过浓厚,他本能察觉那不是旁人可以插嘴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