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都被你说动了?」
「不,有一半是靠威胁的。」
良彦嘻嘻笑道。
「那我走了。」
三
良彦在通往本殿的唐门前暂且停下脚步,与田村麻吕对望一眼。虽然设下结界的只有本殿,一旦踏入这里,八成又得面对傀儡的出迎吧!突破这里,与本殿中的荒胫巾神正面对峙,是此行的首要目的。
「好,按照计画进行。」
良彦泰然自若地宣告。
和田村麻吕一起拟定的计画是种有勇无谋的赌注,但良彦认为只有自己能够执行,心意十分坚决。
「……没问题吧?」
田村麻吕确认似地问道。
良彦点了点头,握紧微微颤抖的手,穿过唐门。
盛夏的白天香客稀少,而果不其然,一穿过门,香客的身影便倏然消失了。周围变得安静无声,晦暗的风景迎接了良彦他们。
傀儡静静地伫立于眼前。
祂身上的虾夷服饰一如从前,脑袋却无力地歪斜著。上次良彦似乎看见黄绿色眼睛的脸上又罩上黑色玻璃,玻璃上有道大大的裂痕斜过。
「这就是傀儡?」
田村麻吕小声说道。良彦点了点头,胸口隐约感受到上次没有的痛楚。
神志不清。
不正常。
荒胫巾神生了心病。
想起众神的说法,良彦觉得眼前的傀儡令人倍感心酸。
神志不清。不正常。
那当然。
祂失去了儿子。
因为悲伤过度而失去理智,有什么好奇怪的?
「荒胫巾神……不,阿弖流为的娘亲。」
田村麻吕呼唤道。
「祢还记得我吗?」
傀儡毫无反应,只是伫立在原地,连有无意识都无法确定。见状,田村麻吕吐了口气,横眉竖目;良彦感觉得出祂的拳头使上了劲。
「吾乃征夷大将军,坂上田村麻吕!」
从丹田发出的浑厚声音震动空间,袭向了傀儡。
「正是祢的儿子阿弖流为与深爱这片土地的虾夷人的仇人!」
傀儡的脑袋猛然一震,歪斜的脑袋以机械式的动作直立起来。田村麻吕继续说道:
「明知必死无疑,还将祢的儿子与母礼带往京城的人就是我──是我杀了他们!」
傀儡登时一跃而起,跳向上空,并随著一道不成言语的低吼声落到了田村麻吕的上方。一瞬间,田村麻吕朝著腰间的佩刀伸出了手,但最后并未拔刀,而是用双臂护住头部,接住傀儡的攻击。
「快走,差使!」
田村麻吕抓住了攻击头部的傀儡双臂,如此叫道。祂的额头被利爪划裂,血流如注。
「别拖拖拉拉的,用跑的!」
在田村麻吕的斥喝之下,良彦奔向本殿。
趁著田村麻吕绊住傀儡的时候,良彦独自冲入本殿,与荒胫巾神会面。明明是照著计画进行,良彦却有种心头被紧紧揪住的感觉。蹬著石板路的脚十分沉重,呼吸似乎变得比平时更加急促;触及脸颊的空气像是在警告他别靠近似的,留下了类似静电的痛楚。
「黄金!」
良彦忍不住叫道:
「黄金,祢听得见吗?」
若不这样大叫,他怕脚会软下来。
绕到上了红漆的拜殿深处一看,只见奉祀建御雷之男神与经津主神的左右宫被木制的玉垣围了起来。这里应该就是结界的境界吧!良彦站在栅门前,试图用手推开,但栅门文风不动,简直不像是木制的,触感也和大理石一样平滑牢固。
「哎呀,终于来啦?」
突然传来这道声音,良彦回头一看,只见刚才空无一人之处出现了一个矮小的老翁。老翁头顶光溜溜的,白色胡须十分醒目,一身图案花俏的和服,衣襬卷起来扎在腰带里,不知何故,脚上穿的是沙滩凉鞋。
「咦?你是谁?」
这里居然有新敌人?良彦绷紧身子。总不会是香客吧!
「真失礼,我是盐土老翁神。你以为是谁在维持建御雷之男神的结界?不过,现在没时间慢慢抱怨。你可以叫我盐爷。」
「盐爷?」
「我不想再听到那种悲哀的声音了,你快点想办法解决。」
老翁连珠炮似地说道,在胸前拍了下手,而祂合起的双手之间开始泄出青白色光芒。
「听好了,结界只有一瞬间会变弱,可别错过了。」
话才说完,唐门方向便传来轰隆巨响,良彦回过了头。从这里看不见田村麻吕的战况。
「现在先把心思放在这边吧!一旦走进里头,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