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了。”赖江摇了摇头。
“昨晚你不是说今天就结束调查吗?这样只是比预定早了一天。”
“可……”看样子她依然不死心。
“那,那我一个人去调查,你好好休息,这样行吗?”
赖江面带犹豫地抬头看了看雅也,随后把目光转向窗台。“帮我把包拿过来行吗?”
她打开包,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条。“我想和这人取得联系。”
“姓……中越?”
纸条上写着“MITUYA工艺中越真太郎”,还有电话号码、地址和网址。
“我在网上搜索了新三条小学,结果找到了这个人做的主页。一看他的简历,也是毕来于新三条小学,是昭和五十年(一九七五年)毕业的。”
“哦……”雅也点点头,原来还有这样的办法。“你的意思是,如果见到这个人,或许能掌握什么线索?”
“也没抱太大希望。”赖江无力地眯起眼睛。
“那我试着同这个人联系一下。”
“你帮我联系?”
“嗯。我找这个人问问就回来,总不能长时间让病人一个人待着。”
赖江眨眨眼睛,从毛毯下伸出了手。“谢谢,你真体贴。”
“快点好起来吧。”雅也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MITUYA工艺位于四条河原町,主要经营陶瓷制品,柜台上还摆放着染布、纪念饰品等商品。经济不景气,看样子只能靠来这里旅行的学生维持生意。店主正在为一名女学生包钥匙坠,那钥匙坠也看不出像什么东西。中越个头矮小,体形偏胖,再加上长着一张圆脸,特别适合微笑。就算是对只买了几百元东西的少女,也是一个劲儿地点头哈腰,礼貌周全地为她找钱。
“让您久等了。真是的,平时总是闲着没事,偏偏这个时候来顾客,真奇怪。”关上收款机后,中越对雅也说,“你是水原先生吧,来找人的?”
“在电话中对您说过,找的人曾就读于新三条小学,是昭和五十四年毕业的,比您低四届。”
“嗯,如果是住在附近的人,我基本上都知道。”
“是一个姓新海的女子,叫新海美冬……您有印象吗?”
“新海?好像听说过。”中越抱起胳膊,嘴里念叨着,“不知您是否了解,我们学校的学生并不多,但低了四届……这个,您问学校了吗?”
“不知道该找谁,而且,当时的老师估计已经不在了,听说学校的毕业生名册不会轻易让外人看。”
“这年头对个人信息的管理严格了。”中越搓了一下脸颊,然后嘀咕道,“没准那个老师能知道点什么。”他拿起身边的电话。
没等雅也说什么,中越就开始与什么人通话。看样子他想对看到自己的主页后大老远从东京赶来的陌生男人鼎力相助。
“喂,是荒木老师吗?我是中越,MITUYA工艺的那个。好久没和您联系了。”打电话的时候,他的声调一下高了许多,”先问您个奇怪的问题,昭和五十四年的时候,您在哪所学校……什么,噢,是吗?果然还在新三条。哈哈,原来如此。“他朝雅也看了看,微笑着点点头,“是这样,有人来我这里找一个昭和五十四年从新三条毕业的人……是看了那个之后来找我的,我的主页……您这是什么话,有不少人看呢。我想,您或许有那个时候的毕业生名册之类的东西,就给您打电话了……啊?这个嘛,好像是遭遇了阪神淡路大地震,之后就下落不明。”
荒木似乎在问为什么要找这个人,中越把雅也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
“除了知道昭和五十四年毕业于新三条外,没有任何其他线索,才专门来找我,从东京来的。您能想想办法吗?”中越很有耐心。
雅也在他耳边低声说:“请您问问他,记不记得有个叫新海美冬的学生?”
中越点点头,问了一下,荒木似乎也想不起来。
“您以前不是总自豪地说,学生的名字过多少年都不会忘吗……噢,原来只是说自己教过的班级呀……虽说年级不同,但那个学校没几个学生。老师,您有什么办法吗?大老远来了,让人家空着手回去多不好呀。您能从别处弄到五十四年的毕业生名册吗……嗯,什么?”
不停滔滔不绝说话的中越,开始倾听对方的谈话。不一会儿,他用手捂住话筒,扭身对雅也说:“他说帮着问问以前的同事,您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打算明天回东京。”
中越在电话里告诉了荒木,嘱咐他尽快查一查,这才挂断电话。
“那位荒木老师是谁?”
“原来是我的班主任。现在都是老头儿了,退休已有十多年,是个很好玩的人。同学聚会的时候,还是我们的开心果。”中越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我挨个打电话问问同学,也许会有一两个人知道新海这个姓氏。”
“不用了,您这么忙……”
“您一看就明白了,根本不忙,而且,听您说和地震有关,我就不能不管。”中越表情严肃地说,“我表妹在尼崎,刚结婚,小两口甜甜美美的,按说幸福的日子还在后面,可刚买的公寓塌了,可怜的表妹结婚刚两个月就成了寡妇。”
雅也垂下眼睑。当时死了几千人,肯定会有这样的事情。不愿想起的场景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他不禁颤抖了一下。
“我先问一问,有消息就和您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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