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荒唐透顶。“加藤坐在椅子上,扯了扯领带。
“一个不漏地盘查最合理,这是上头的一贯主张。“
“他们只是想要‘已全都调查’的业绩。若发现调查有漏洞,会被追究责任。正因为他们先考虑这些,才总会被坏人钻空子。那些人在熟练地使用电脑,警察至今还在用算盘。”
西崎苦笑着站起身,像是要去厕所。
加藤点着香烟,转了转脖子,关节嘎嘣嘎嘣直响。
香烟燃去两厘米时,他的目光突然落在旁边西崎的桌子上,上面放着写了一半的报告。
加藤拿起那份报告,一目十行地看了看。是和一个叫曾我孝道的失踪者的妻子的谈话记录,就是前几天确认和本案无关的那一例。加藤想,这种东西根本不用专门去写。
他漫不经心地浏览报告内容,目光突然停在了一个地方,随后大眼睛,仔细阅读后,又从头读了一遍。
这时西崎回来了。“怎么?”
“这是什么?”
“啊……前一段闹得沸沸扬扬,还麻烦了鉴定科,所以想总结一下。”
“我问的不是这个。这里出现的女人,你见过?”
“女人?”
“喏,曾我孝道当天去和前上司的女儿见面。就是那个女人。”
“啊,你是说约好在咖啡店见面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新海,新海美冬。我问你见过她没有?”
西崎茫然地摇了摇头,似乎不明白加藤为何突然兴奋起来。“没有,因为不知道死者是不是曾我孝道。结果证实不是。”
“这个新海美冬,会不会就是那个女人?”
“哪个?”
“听到新海美冬这个名字,你没想起什么?这名字可不常见。”
“没有。我也觉得是个少见的名字……是谁呢?”
“华屋恶臭事件,你忘了?”
“华屋?那案子倒还记得。”西崎表情一变,张大了眼睛和嘴巴,“啊,新海……对了,跟踪狂的……”
“浜中。”加藤搜索着记忆,“那个跟踪狂姓浜中,是华屋的楼层负责人。他说新海美冬是他的情人。”
“想起来了。那女人很厉害,始终否认和浜中的关系。加藤,你当时觉得她在撒谎。”
“这个新海美冬,”加藤指着西崎的报告,“会不会就是那个女人?”
“不清楚。”西崎歪了歪脑袋,“这名字很少见,应该不会是同名同姓。就像刚才说过的,本想查明尸体身份后再……这也是头儿的指示。”
“这倒没关系,我明白。”加藤把报告放回西崎的桌上,又点了一根烟。
“如果是同一人,你觉得有什么疑点吗?”
“不,倒也不是什么疑点。”
“可看你那表情,明显是很在意。加藤,那时你不是构思了一个大胆的推理吗?你说跟踪狂有两个,跟踪新海美冬的人和骚扰其他女店员的并非同一个,另一个跟踪狂就是恶臭事件的案犯——我觉得挺有意思。”
“写小说可以,但无法让上头的人认同。”
加藤想起了当时的情况。尽管奇特,但他对自己的推理颇有自信。如果上司能认同他的观点,派人彻查,肯定能找到证据。但上司只拘泥于浜中,最后进了迷宫。
加藤清楚地记着新海美冬的脸,特别是她的眼睛,深深地烙在他脑海中。被她注视时,会有种莫可名状的不安,似乎整个人都要被她吸进去。只要回想起她的眼神,那种感觉就会再现。
那个女人又出来了……
这肯定是偶然。常年干刑警这行,当然会遇到这种事情。每次办案,会见的人数都非常庞大,虽然案子完全不同,但几年后可能又会找同一个人调查。这种情况他也碰到过。
但对那个新海美冬,加藤认为不能当成偶然。华屋一案,那女人也处于微妙的位置,而这次和她约好见面的人又失踪了。
他回过神来,发现西崎正担心地看着自己,便苦笑着弹落烟灰。
“我这是怎么了?既然死者不是曾我孝道,不管和新海美冬有怎样的关联,我们都管不着。”
西崎似乎看透了加藤的内心,什么都没说,只是咧了咧嘴角。
过了两天,扇大桥尸体的身份即告查清。在位于三鹰的口腔医院发现了与死者的情况完全一致的病历,那人是一家小型印刷厂的老板,很快,他妻子及其情夫因杀人嫌疑被捕。
这些和新海美冬没有任何关系。
4
像往常一样正和遥香一起吃早饭时,电话铃响了。最先作出反就应的不是恭子,而是女儿。她停下手中的筷子,看了一眼电话。那眼神中包含的已不是单纯的期待,而是更悲壮的恳切,随即又和母亲四目相对。这是近一年来已无数次重复的情况。恭子冲女儿微笑着轻轻摇摇头,那意思是说——不是,肯定不是。她想尽量减少女儿的失望,同时也是为自己筑起防线。
恭子拿起话筒。“喂,这里是曾我家。”
“喂,我姓冈川。”传来一个异常明快的男性嗓音,“对于家里有小学生的家庭,这绝对是一个好消息。不好意思,先问问您家是否在对孩子进行某种形式的英语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