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下身,但他的反应并不太敏锐。她抬头探询地望着他:“还是不放心恐吓信的事?”
她说的没错。雅也明知现在想也无济于事,可信中的内容依然在脑中萦绕。
“没关系,我一定会想办法查个水落石出,看究竟是哪个家伙想让你痛苦。”
雅也一只胳膊环绕着她的肩,空着的那只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她的头发散发出香味。雅也猜那是她经营的美容院里用的香波留下的。
“喂,雅也,”美冬抬起头,“如果查清了对方的来历,你打算怎么办?”
雅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说实话,他真不知该怎么办。就算查出了对方是谁,并不意味着因此不再受恐吓,当然,更不能去报警。
美冬的手指头开始在雅也的胸脯上移动。似乎在写什么。“雅也,我已作好了思想准备。”
他抬起头,和他四目相对。“思想准备……”
她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以前也曾说过,这世上充满了战争。我的伙伴只有你,你的伙伴也只有我。为了生存下去,要作好干任何事情的思想准备。”
雅也明白她的意思。若想今后再也不用担心恐吓者出现,方法只有一个。雅也并非没有想过这件事,但那想象太恐怖,被他有意识地排除了。
“雅也,“见他默不作声,美冬说,“根本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嗯……”
“如果避开不愿干的事情,就很难开拓道路。”
“这个我明白,但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
“可那时你已经做到了。”美冬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雅也明白她说的“那时”的含义。
“那……是一个错误。”
“你在后悔?如果那时没有杀死舅舅,会怎样呢?”
雅也也不清楚。如果那时没有杀死舅舅,究竟会怎样?父亲的保险金肯定会被拿走,也许那样更好?
“尽管我不清楚详情,但不论是出于冲动还是什么,你肯定无论何时都能马上选择最好的道路。你能做到这一点。”
“难道那是最好的道路。”
“我相信你的判断能力。而且,道路是否正确,要看以后的行动。不论起初的选择多么正确,如果之后的做法不对,那也不行。”
之后的做法……难道是让所有碍事的人都消失?这难道就是自己应该选择的道路?雅也想问美冬,却问不出口。
“喂,你不能想着走阳光大道。”美冬的语气极为严肃。
雅也不太明白什么意思,看了看她。
“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在黑夜中的道路上前行。即便四周如白昼一样明亮,也只是不真实的白昼。对此我们早已认命。”
5
过了整整一周,美冬再次来到雅也的住处,说是从东京车站直接过来的,深蓝色套装外罩着黑色大衣。以前她来这里时从未这样穿过。
美冬脱掉大衣,端坐在坐垫上。“打听到了好多可疑信息。”
“什么信息?”
“雅也,你还记得一个叫大西的人吗?以前住在你家附近。”
“大西?啊,我记得。他的房子很大,好像曾担任町内会长。我从未和那家人说过话。”
“我问过大西先生,他说,去年年末有一个男子去问有没有记录附近受灾情况的照片或是录像带,而且最好能看清街道工厂的受灾情形。”
“只是街道工厂?”
“嗯。那人是负责推销产业机械的商社社员,想调查地震导致的机械损害情况,以备日后参考。那一带除了你们家,似乎还有好多街道工厂。”
“哦……但这些听上去没什么问题呀。”
所有企业、研究机构都在对阪神淡路大地震的受灾情况进行分析,经销产业机械的商社收集受灾资料没有任何异常。
“然后问题就出现了。那人新年后又去找了大西先生,而且,这次与上次不同,这次直截了当、刨根问底地问水原制造所的情况。”
“我家的事?具体问了什么?”
“问你家的经济状况、工厂的经营情形,还问了你父亲的情况。”
“我父亲?”
“问是不是为了拿保险金才自杀的……”美冬只在这个时候微微低下了头。
“荒唐!”雅也把脸扭向一边,“我家经济拮据,以及父亲因此自杀的事情,不用四处打听也知道。”
美冬慢慢眨了眨眼睛,睫毛的颤动清晰可见。
“我听了这件事,突然明白:寄恐吓信的就是他。”
“快给我解释一下。”
“最初,估计就像那个人所说的,是为了工作在搜集资料。当他看到那些搜集到的照片或录像带的时候,也许发现了那一幕。”
“我……做那件事的场面?”
杀舅舅的场面——这句话他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美冬点点头。“现在几乎每家每户都有摄像机。如果那时有一两个人把周边的情况录了下来,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