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谢礼日后再慢慢交涉吧。

  先不想这个了,现在的关键是仓泽克子。

  “我用一下电话。”木村拿着无绳电话的子机站起身。他不愿让奈美惠听到自己和仓泽克子的谈话,去了洗手间,拨了名片上的号码。听到呼叫声响起,他有些紧张。

  接电话的是一个男人:“这里是日本电视台。”

  “喂,我姓木村,请问仓泽女士在吗?”

  “找仓泽呀,她出去了,您是哪位木村先生?”

  “两天前借给她录像带的人,就是拍摄了地震刚发生时的场景的录像带。”

  木村以为这样说对方马上就能明白,但那人的反应很迟钝。

  “录像带?噢。看来这事只能问仓泽。您姓木村?等一会儿我把您刚才说的转告她,这样可以吗?”对方明显表现得不耐烦。木村希望对方能说让仓泽克子回电之类的话,但那人最终也没说。木材只好说句“可以”,就挂断了电话。

  尽管不清楚这人是干什么的,但至少有一点可以明确,那盘录像带在电视台并没有引起轰动,也许没有被采用。木村觉得也无所谓。即便真是如此,也要让他们把录像带还回来,而且,说好了要让仓泽克子自己来还。

  10

  “喂,那录像带的事怎么样了?”佐贵子刚进店,柜台后的信二马上问道。

  “听说还没有还回来。”

  “什么时候还?”

  “这个不太清楚,那人好像也在等消息。”

  “那人”当然就是指录像带的主人木村。来店里之前,佐贵子刚打过电话。也许是因为过于频繁地催促,木村回答时已明显不耐烦了。

  “都好几天了,他干吗不问问电视台?”

  “说是问了,可没找到负责人。”

  信二咂着嘴,盯着放在柜台上的小日历。“光凭一张照片,雅也那小子不会出钱的。”

  “你不是说他看了照片就害怕了吗?”

  “听说有录像带后他才害怕。那录像带上一定拍到了什么。只要有那东西,就是咱们说了算。”

  “咱们骗他说录像带已经到手了。”佐贵子脱口说道。

  “那有什么用?他肯定要问上面拍了什么。”

  “随便编一些,比如说里面有爸爸活着的证据之类的。”

  “故弄玄虚对他不管用。那家伙遇事相当沉着。”信二点上烟吸了两口,马上在烟灰缸里捻灭。

  佐贵子也觉得如此。在避难所见面时,雅也的态度极其自然,这样接待失去父亲的表姐,态度可以说无可挑剔。一般人不可能对被自己杀死的人的女儿表现得那么和善。忘了父亲什么时候曾说,水原如果把工厂的经营委托给儿子,结局就不会那么悲惨。

  柜台上的电话响了。信二拿起话筒,原本拉长的脸立刻堆满了谄笑。“给您添麻烦了……嗯,我很清楚,是本月内……好……好……不,我也在尽力想办法……嗯,肯定没问题……”

  佐贵子听出是催促还钱的电话。最近,只要店里的电话响,肯定是这事。信二辩解的语调似乎也流畅多了。

  信二粗暴地放下电话,又板起了面孔,从架子上取下一瓶白兰地,倒在酒杯里,喝了一大口。“那人姓木村。你再打一次电话。”

  “刚打过。先不说这个了,那东西怎么办?”

  “那东西?什么?”

  “我爸的遗体,不能总那么搁着呀。”

  不出所料,信二的脸扭曲了。佐贵子不知他会怎样破口大骂,不禁缩在一边。信二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我才不管呢。”

  他把剩下的白兰地一饮而尽。

  11

  仓泽克子疲惫不堪地倒在廉价长椅上。这几天一直没在床上睡过,根据指示在灾区四处奔走,在各处避难所采访,没法洗澡,吃的也只是用摩托车送来的盒饭。

  “看怎么想了,我倒觉得在战场采访更好一些。普通老百姓不会在这么大的范围内同时遇到灾难,所以容易集中采访对象,活动起来也方便,还容易搭帐篷。”和她搭档的摄像师盐野说。

  克子没有答腔。盐野总是在发牢骚。她没有回答的气力了,体力上已经接近极限,最主要的是精神上快撑不住了。这几天不知目睹了多少人的悲剧。她已不再把遗体看成人了,只是当成一个物体。她甚至有种危机感,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会精神分裂。

  手机响了,克子和盐野面面相觑。肯定又是主任。不知这次又让去哪里,又要命令拍到怎样悲惨的画面。

  听说政府高官要巡视灾区,主任指示要去采访。克子只觉得无聊。装模作样的高官穿着防灾服走动的表演有什么可拍的?

  “另外,今天有个姓木村的人来电话了,怎么回事?”主任问。

  “不清楚,回台后再查查吧。”

  克子挂断电话,把任务传达给了盐野。他苦笑不已。

  昨天就听说有一个姓木村的人给自己打过电话,却想不起那人是谁。听说那人声称曾借给自己录像带,她却不记得此事。

  既然知道她的名字和工作单位,也许见过名片。克子来这里后曾给过几个人名片,不是见人都给,但只要对方索取,就不好拒绝。忘了什么时候在某个避难所拍摄时,曾有一个年轻女人索要名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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