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如疾风一般冲下树林。
身体十分轻盈。这并非比喻,是真的几乎感觉不到体重。
如果是现在的自己——应该哪儿都去得了。
获得自由的我,如今能靠这两条腿,前往任何一个想去的地方——
林木以快得像在开玩笑的速度向后流逝。
拂上脸庞的风压让人觉得舒服——
「——等等!慎之!你跑得太快了‼」
与我手牵着手的葵葵死命大叫。
但是——已经停不下来了。我不想停下来——
「——还不够快——!」
这般呐喊后——我奋力一跳。
「等——!」
伴随着葵葵的叫声——我们的身体,轻飘飘地飞上了天空。
一个无视物理定律的大跳跃后——
我们一口气飞越了几十阶的石阶。
从树干之间钻过去——然后降落在树林的出口、鸟居的上面。
——飞得起来。
感受着拂上全身的风,我明确地体认到这一点。
——现在的我,只消一飞就能赶到茜的身边——
「——我来了茜!你等着——!」
呐喊的同时——我再一次朝着那片宽广的天空跳跃——
「——飞起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遥远的后方、树林出口那一带,传来那个大叔的叫声。
「——未免太荒谬了吧!」
我听着那愕然的叫声,想象那小子吃惊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感觉真爽!
……不过,嗯,那小子也展开行动了呢。
最起码,他已经从祠堂那儿跑到这里了——
既然这样——我在心里对那小子喊话。
既然这样,你就尽管——拼了命地跟我来吧!
我降落在电缆线上,然后利用缆线弯曲时的弹力再一次大跳跃。
「——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望着向后飞逝的景色,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
自己的确是生灵。
是跟普通人截然不同的存在吧——不过,大叔说得没错,这实在太荒谬了。
「酷毙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才想问你呢!」
面对这个迟来的疑问,葵葵正经八百地吐槽我。
——我们乘着突如其来的疾风,降落在横跨山间的巴川桥红色拱肋上。
接着在倾斜的拱肋上奔跑,而后再一次飞上天空——下方可见这座城市的风景。
那是我们从小生长的秩父市。
触目所及是疏疏落落的民宅,以及盎然绿意。偶尔还可见到地面上蜿蜒流动的河川——以及居住在这里的民众。
——我蓦地想起了一张相片。
变成大叔的我随身携带的那张——掉落在祠堂地上的旧相片。
影中人有乐团成员、茜、葵,以及我。
我隐隐约约……能够猜想到。
「那小子」前往东京时也带着那张相片。而且,他没有忘记这张相片的存在——还把相片带来这座城市。
「——其实。」
翱翔于空中的我俯瞰着城市景色,对着葵葵开口说道。
「看到那张相片后,我明白了许多事。」
——本来以为他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我怎么也无法与他感同身受,而且自己非但不希望,更不敢相信将来自己会变成那个样子——
但是——
「那小子是想再一次面对——当时唯有封锁起来才能前进的东西,以避免同样存在于我心中的这份情感——变成后悔。」
第一次觉得——我跟「那小子」是血肉相连的。
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那小子」果真是我,是长大成人的我。
另外,我还察觉到一件事。
我对着葵葵展露微笑——说出自己一直在寻找的答案。
「所以——我才会出现在那里。」
***
随便招一辆计程车,然后向阿道打听地点。
再拜托司机开快车,比那两个人——比「我」和小葵先一步赶到现场。
这是我离开祠堂后,边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