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前往东京,就能成为音乐人。只要成为音乐人,就能回来接茜。所以,我必须离开这座城市才行——
我弹着吉他,小声地唱起那首歌。
『——听说只要前往那里 任何梦想都可以实现』
——比起相片、比起影片,音乐更能记录我们的心情。
只要聆听从前喜欢的歌曲,或是自行演奏那首歌曲——就能想起当时的记忆、感觉、气味,仿佛这一切才刚发生似的。
『——每个人都想前往的 遥远的世界』
所以——像这样自弹自唱着〈犍陀罗〉后。
我的心里逐渐清晰地浮现出,十三年前的回忆。
『那个国家就叫做 犍陀罗 位在某个地方的 乌托邦』
——跟茜一起走过的回家路;潮湿的沥青味。
——祠堂里夹带灰尘的空气;打开电源后音箱发出的杂音。
——放学后讨论演唱会事宜的教室;黄昏时分从沾着指纹的窗户看到的街景。
以及——被这些令人喜爱的景色包围,一无所知地笑着的我自己。
『如何才能前往那里呢 告诉我吧』
——回忆中的自己十分耀眼,叫现在的我无法直视。
除此之外,我觉得回忆中的自己,好像在告诉我什么——于是,我停止演奏。
一切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那一日的我不复存在,茜也一样。有的只是花费了许多时间,结果却哪儿也到不了、什么也没实现的事实——
明天我们就要正式上台,演奏几首歌曲,表演完就离开这座城市。
然后一切就划下句点了,说不定我再也不会回来这个地方——
但是。
「——为什么不唱了呢?」
耳边传来这句话——我抬头一看。
「继续唱吧?」
站在那里的人——是茜。
她一脸气定神闲,扬了扬手催促我继续弹唱下去——
***
我独自在祠堂里漫不经心地思考着。
思考着茜的事、葵葵的事,以及未来的我自己的事——
我依旧认为,自己在这里醒来是有原因的。就是因为有该做的事、该完成的使命——我才会化为生灵出现在这里。
而我……好像逐渐明白自己的「使命」是什么了。
——丢弃在这里的「茜Special」。
——变成讨人厌的大叔,回到这座城市的我。
以及,包围着祠堂,把我困在这里的透明墙——
这样看来,我该做的事是——;我在这里等待的是——
冷不防的,祠堂响起了两声敲门声。
「……山。」
「本山。」
我询问事先订出的暗号,结果得到的是——阿嗣的回应。
为了避免碰上陌生人,前阵子我们三个经过一番讨论后订出了暗号。
虽然不知道这么做实际上能有多少好处,重点是气氛啦,气氛很重要。顺带一提,葵葵的暗号是「山」「崎面包」。
开门一看,发现阿嗣板着脸站在门外。没想到只有他一个人。
怎么回事?这小子好像是头一次独自来到这里。
总觉得他看上去很苦恼的样子……
「……怎么了?今天不是要进行音乐祭的准备工作吗?」
「嗯,我有点事想先跟你说一声。」
「嗯?」
阿嗣他——直盯着我的眼睛。
然后,以有点愤慨的表情对我说:
「我喜欢小葵。」
——他讲得很干脆。
「她是我的初恋。」
「……什么?」
——我吓了一跳。
猝不及防地吓了很大一跳。
……喜欢?咦?阿嗣喜欢葵葵?
初恋……真的假的?现在回想起来,阿嗣的行为举止确实是有那种感觉啦……
「慎之哥干么害臊啊?」
「害、害臊!我哪有……」
——我害臊了。
非常害臊。
脸莫名其妙发烫。这可能是我头一次遇到,有人像这样跟我面对面谈论恋爱方面的话题……哎呀,之前虽然交了茜这个女朋友,但我身边的人,全